已然落地了。
没有征兆,没有预感,当余启明意识到声音存在的那一刻,身旁的光线蓦然消失。
昏暗中,他已是看不到车厢中原本那几个乘客是否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他的视力极好,却也只能看到车厢内座椅模糊的轮廓而已。
那几个人还是消失了。
只是,余启明还在乎的了这个?胸口隐隐传来灼热感,熟悉的恐怖经历不可控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可能,我已经把项链和手机都丢了,不会的,都是幻觉,全都是假的!”他大喊道。
只是,身边的场景一如那般黑暗的模样。
等等,痛觉怎么也不见了?
蓦地,余启明终于意识到了这情况的异常。
不对,灼热感不光是在自己的胸口,它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余启明越来越慌,然而不管他如何寻找,如何想要分辨清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周围还始终保持着那般模样。
不,刚刚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也消失了。
等一下,那是什么?
忽而,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块斑白,仔细看去,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字。
身体的行动并没有受到控制,不敢再完全进入车厢内,好在那东西距离余启明并不远,他趴下身子奋力便也将其拿了起来。
是......一个卡片?
摸着上面得质感,余启明愈发好奇,他下意识地想要看清上面写着什么,然而就在低下头地瞬间,周围地环境陡然发生改变。
黑暗退却,一瞬间,数到目光轰然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不对,是从之前开始它们就已经在看着它了,是那些车厢里的乘客!
心头的危险预感迅速攀升,而令余启明更为恐惧的是,他身上的灼热感反而愈演愈烈。
痛、很痛,不光是脑袋,他全身都在发痛。
这疼痛来之迅速,几乎没有给余启明任何反应的机会,剧烈的疼痛引爆了本已然稳定的思维,恍然间,似乎是那苍老的声音又从耳畔响起,然而海没等余启明听清那到底说的是什么,只觉轰然间,余启明的大脑仿佛都被炸开来。
痛觉消失了,光线消失了,连同着消失的更是余启明的意识。
......
如果说无知是一种幸运的话,那么此刻的余启明或许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他听不到遥远之处铁笼之中传来的悲惨的嚎叫声,也听不到那宛如仪式一般的风言风语,当然,也同样看不到远处城市的某处,那车子停下之时,李回晟见到陈木柒时那张憋笑的脸。
工厂?孤儿院?真是对难兄难弟。
这是一个旁观者对于两个可笑的奋斗之人最无奈的嘲讽。
呵,这城市里发生的又岂止是这些人而已,或许从余启明第二次踏入南城村开始,一切的节奏就都已经变了。
有的人始终保持着冷眼旁观,就也有的人终于按捺不住试图寻找机会,同样的,也还有人像是余启明一般试图揭开那些秘密的真相。
而对于余启明这个已然意识消失之人来讲,看不到眼前正在发生的事,也的确是一种幸运。
悠然转醒,车窗外的天空已是浸满了难以言喻的昏暗与漆黑。
那应是夜色降临后的模样,当然,亦是大雨倾盆之前的压抑与阴沉。
然,车厢里那温暖的黄色暖光似乎也正告诉着余启明,窗外的都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罢了。
身体的各个关节处响奏着的是微微的酸痛,说来可笑,这种痛感更像是剧烈运动之后才有的疲惫感。
揉着脑袋,余启明有些发梦,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地面上的脚印似乎一片狼藉,然而,能留下的也不过只有脚印而已。
车厢里的乘客海安然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倒是手里的物件引得人终于提起了心思,可当余启明再次担忧地看过去之时,才发现起不过只是一张很普通的工作证。
编号106523,福东林木场职工,第二车间,董成成。
工作证上记录着的仅此而已。
董成成?是那个在他昏迷之前出现的那个男人?余启明疑惑道,当然他也无法确定这一点。
而来不及他思考更多,温和的女声便又从列车的喇叭里传来。
“尊敬的各位乘客,前方列车到站杨陵市站,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列车即将停靠,祝您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