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快到谈判时间了....."
话没说完,就被杨厚忠通红的双眼吓到:"大人,您这是?"
只听杨厚忠喃喃自语道:"没有什么和谈了,没有什么盟约了...."
"大人,您在说些什么?"副手没有听清杨厚忠的自言自语。
杨厚忠兀然起身,一把揪住副手的衣领,喘着粗气,如同一只野兽般低吼道:"没有什么和谈了,连炎灵帝国都快没有了!"
"大人您是不是病了,开始说起胡话来?"副手伸手探过杨厚忠的额头,被他一掌拍开。在副手诧异的目光中,杨厚忠摇摇晃晃的挤开副手,走出门外。
"大人,大人!"副手愣了片刻赶紧追了出去。
尽管杨厚忠脚步跌跌撞撞,但是速度不慢,三步两步就出了驿站。
"大人,等等我!"副手边喊边追,待出了驿站大门,却看到杨厚忠在和一名大乾帝国的兵士作揖行礼,神态与刚才那般近若疯狂完全二致。
"大人!"副手一路小跑终于赶到了杨厚忠身边,"方才您是怎么了,帝国又是怎么了?"
"帝国已被小人篡夺,我们已经成了无家之人了。"杨厚忠声音嘶哑地解释道,转头又对着那个大乾帝国的兵士说道,"劳烦将军了,这一处癣疾还请将军为我等剔除。"
"应当的!"这位将军年纪轻轻,英武不凡,单单立在一旁,身上的气势就让人难以忽视。
副手一眼就看出这个将军不是普通人。
将军名叫黑手,乃是**林旗下一名将领,随着**林征战四方,也算是赵逸尘部队里的老人了。
他在和杨厚忠说完话之后,拔出自己的佩刀,向驿站里走去。
"这是....."副手不解地看向杨厚忠。
杨厚忠一脸平静的看着黑手手上的刀光,寒冷、凌烈,和此时他内心中的呼啸的寒风一样,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这次一同出使的还有不少主战派的人,回国之前必须把他们清理掉。"杨厚忠冷声说道。
"主战派?他们也是我们的同伴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副手不可置信地朝着杨厚忠吼着,完全不顾逐渐聚起的路人。
杨厚忠脸上的寒霜瞬间被火山岩浆般的愤怒消融化解,逆血涌入他的头部,脸色异常通红,他似乎又变成了刚才那头野兽,发出低沉的吼声:"主战派杀害了相大人,解散了议会,篡夺了国家,你还认为他们是我们的同伴吗?他们是叛徒!是叛徒!!他们害我们无家可归,害我们必须求的其他国家收留,害我们要付出无法承担的代价去夺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你说,他们该不该杀!?"
"不!不!不!"副手害怕的后退着,试图远离已经濒临疯狂的副相,向驿站退去,似乎那里能够帮助他摆脱副相带给他的恐惧。
就在他回身的一刻,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一截剑尖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刃流淌,滑落,滴下,在地面上碎成一朵红艳的小花。
痛。
他的意识里溢满了痛。
被利刃刺穿胸膛的痛,意识涣散的痛,被惊惶、恐惧和无能为力包裹着的痛。
意识被痛击散,沉入黑暗。
杨厚忠收回手中的剑,任副手的尸体倒在地上。
这朵花,好美!
副手在世间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一朵鲜红艳丽的小花,在青石路面上绽放。
啪!
一只黑色鹿皮长靴把这朵小花踏了个粉碎。
"杀完了?"杨厚忠一边收剑一边问道。
"杀完了。"黑手一边收刀一边答道。
杨厚忠点点头,跨过副手的尸体,往驿站走去,使节团里还活着的人需要他的安慰和鼓励,那将是他最后也是最初的班底。
黑手则是招招手,一群着甲的士兵从人群中挤来,开始收拾现场。
黑手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向人群展示了一周,说道:"城防军捉拿要犯,请诸位速速散去,切勿再行围观之事。"
城防军的名头在都城里,可比皇帝的名声要响亮的多,都城内的治安、巡逻就连卫生都归他们管,都城内不安分的居民没有不被他们收拾过的,因此人们看到令牌后纷纷散去,不敢围观,生怕自己被当成了坏人。
尸体被搬上一辆马车,地面上的鲜血被迅速冲洗干净,黑手如一座铁塔一般站在驿站门前等着杨厚忠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