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好意思地出现在面前。
“郡主不让我们跟,但我们不放心”
时雍挑挑眉,看着朱九,“你是不放心我吗?”
朱九嘿嘿一声,双眼情不自禁地瞄娴衣。
而娴衣瞪他一眼,装着看不见他,只是拆台。
“这人惯会讨功劳。分明就是爷担心夫人的安危,派他俩偷偷护卫,怎么就成他不放心了?”
时雍看他两个眉来眼去的模样,不由失笑。
“人家九哥说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有自知之明,白执,我们走吧,带我去见侯爷。”
白执比朱九稳重一些,拱手低头,毕恭毕敬,“是。”
两人走在前头,朱九故意落在后方,往娴衣身边蹭,奈何娴衣害臊,紧跟两步便追上时雍,与她一同钻入了马车。
时雍道:“怎么了,有鬼在追你?”
娴衣红了脸蛋,眼微微垂下,“朱九这个人油嘴滑舌的,很是不老实。”
时雍笑着看她一眼,没有吭声。
她这会儿没有心情调侃,满心想的就是那几车失窃的药材。
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不仅仅是药材,而是命,是无数人的性命呀。
价值连城,千金难换啊。
诏狱。
昏暗的火光映照着厚重的墙壁,潮湿的牢舍狭窄而森冷,一阵风吹来,空气里仿佛都夹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儿。
蓬头垢面的男人被挂在木刑架上,双臂张开,铁链缠绕,凌乱的头发遮盖了他的脸,赤丨裸的上身,一条条鞭痕刺目惊心,还有一块块被烧得焦黑几乎不成模样的肌肤,鲜血一滴滴滑下来,落在看不出颜色的地面。
刑架上的人,此刻分明不像人,而像是屠宰场里的牲口。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
燃烧过的烙铁,发出“嗞滋”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极为瘆人。
“痛吗?”
一道平静得几无波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挺拔高颀的男人慢慢伸出胳膊,握住烙铁的一端,修长的指上是洁白的手套,而烙铁的另一端则是火红的颜色。
刑架上的那人慢慢抬头,两股战战地看着他,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赵,赵胤。你弄死了我,什么都,都得不到。”
“死不了。”赵胤动作缓慢而优雅,一袭飞鱼服衬着冷峻的脸庞,锐利的眼深同古井,浑身上下仿若笼罩了一层死亡的阴影,令人不敢直视。
“庞淞,本座有的是耐心。”
烙铁在炭火里辗转,那嚓嚓的声音如同魔咒,煎熬着人的意识。
庞淞脑子嗡嗡声作响,在剧烈的疼痛和恐怖的阴影里,那根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那就就比比,看谁更有耐心。”
庞淞颤抖地发着狠,整张脸扭曲得如同魔鬼。
“说与不说,反正都,都是个死字,我,我怕什么”
赵胤一言不发,看他片刻,突然摆头。
两个锦衣卫二话不说就走上前去,一人一边抓住庞淞的胳膊,那刑具也是制得极好,一个开合,便听得嚓嚓两道脆响,分明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庞淞大声嘶叫,痛得双眼发黑,恨不能死过去。
“赵胤!你杀了我吧。有种你就杀了我。”
“赵胤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
赵胤没有说话,漫不经心地丢下烙铁,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薄薄的匕首,放到炭火上烤了烤,仿佛消毒一般,来回反复,直到匕首上冒出了黑烟,他才慢慢拿起来审视片刻,朝庞淞走过去。
“刀上有毒。”
赵胤面色依旧平淡,就像在说天气很好一样。
“你那里得来,痒毒。”
他示意左右把软下去的庞淞架起来,重新用铁链锁在刑架上。
“油灯。”
谢放在侧,闻言取下墙上悬挂的油灯。
“照近一些。”赵胤淡淡地说。
“是。”谢放应着,又将油灯往前举了举,几乎要烧到庞淞的身上了,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