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扶舟沉着脸,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眨动一下,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一抹阴影。
然后,似笑非笑地松开了手。
“宋阿拾,你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时雍莞尔:“不劳厂督费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这次,我只是言语羞辱一下,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
白马扶舟眉梢一扬,嗤笑出声,“你能如何?”
时雍冷笑一声,“看来厂督也是不长教训的人。”
说罢她看着白马扶舟的眼睛,身子突然欺近,脸上流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而手腕一番,那护腕上的银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压而出——
白马扶舟来不及反应,也没有瞧见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小腹一刺,下半身突然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疯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时雍看着他震怒的表情,慢慢地收回银针,抬高借着光线看了看,不冷不热地道:“再来招惹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正常男子。我敢保证,下半辈子你一定不正常。”
白马扶舟看着她晶亮的眸子里的那一抹坏意,双眼微微眯起,咽下喉头几欲发狂的恼意,咬牙切齿地从齿缝挤出两个字。
“你狠。”
时雍似笑非笑,扫一眼面前的俊美男子,将银针收纳好,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厂督长了一张好脸,俊美又多情,想必有不少女子向往。奈何,本郡主只有一颗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怕是要辜负厂督美貌了。”
她笑着转身离去,挥挥手,洒脱又率真。
白马扶舟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才低头看了看恢复了正常的小腹,轻哼一声,讥诮而笑。
“弱水不止三千,一瓢哪里够饮?疯女人,看似无情,其实至情。”
从吉达村出事,到寻找双生鼓和来桑,时雍这些天心里装着事,一直没有休息好,上了马车便有些犯困。
“侯爷”
打个呵欠,她懒懒地靠在赵胤身上,“长公主方才叫我上她的车驾,我都拒绝了。你看,我对侯爷多好。”
赵胤低头看她一眼,伸臂把她揽入怀里。
“睡吧。”
时雍掀掀眼皮,“侯爷怎知我困了?”
赵胤斜睨她一眼,勾了勾唇。
“困字都写脸上了。”
“知我者,侯爷也。”时雍性子多变,在不同的人面前,会有不同的样子,而在赵胤面前的她,是最为放松的状态。尤其私下相处,更是如此,规矩礼仪常被她抛到脑后。
她好几天没有睡好,双臂将赵胤一抱,把他当成个大枕头似的,放松地瘫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马车从吉达村出来,沿路都有牧民来送行,南迪和几个常被时雍“投喂”糖果的小孩子更是追着马车跑了好远,一路跑一路挥手,眼神里写满了眷恋。
对于他们“还会不会来”的问题,时雍没有办法回答。
只有大黑,乖乖地坐在车头,不停地“汪汪”叫唤,与他们的喊声遥相呼应。
“诶!大黑越发像个人了。什么都懂。”时雍没有睁眼,仍是那一副慵懒的样子靠着赵胤,絮絮叨叨地同他说话。
赵胤听了,嗯一声,“你却越发像大黑了。”
“”
时雍轻笑,没力气跟他斗嘴。更何况,赵胤似乎也没有说错,她这模样可不是就像大黑么,蜷缩在男人的怀里,在马车嘎嘎的摇晃中,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颇有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些日子他们过得太紧张了,从这个案子到那个案子,很少有机会放松下来,安安静静地相处。
此刻,寂静的马车便是最好的所在。
时雍同赵胤说了许多话,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贡康小城。
夜已经深了。
凉凉的夜风中,一行车马停在院落门口。
时雍撩帘往外看了一眼。
侍从们伫立两侧,守卫森严。
白马扶舟面色如常地搀扶二位公主下车,再陪着他们进门,一眼都没有看时雍,就好像吉达村毡帐外的那事没有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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