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史密斯博士的团队研制出了新的药,药效目前还不清楚,但根据前几次的试验,对叶笙歌只有利而无害。
接到博士电话的第二天,叶笙歌就订了机票过去。
和他一起回去的还有钟管家。
钟管家把他送去了医院,开车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也走进了医院。
钟管家十分诧异,根据前不久得到的消息,那位的伯爵的孙子最近正带着他的未婚妻在南半球的某个国家旅行,前些天还在社交网站更新了照片。
照片是他本人拍摄,里面还有他未婚妻的背影。
那个背影,和凌悦几乎相差无几。
可照片里的人,明明前几天还在南半球,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钟管家看到的,叶笙歌自然也看到了。
钟管家走后,他在病房里等了很久,根据前几次的疗程,他这一次又至少得在医院里待一个月。
前几次有凌悦陪着他,就算一直住在病房里,他并没有觉得有多闷。然而这一次,他的陪护护士应该不是凌悦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像她一样,时不时地陪他解解闷,还是公事公办,他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儿推着一辆手推车走进了病房:“0731,打针了。”
0731是叶笙歌的病床号,有些医生和护士习惯了这么喊病人。
听到这个声音,叶笙歌抬起头。
即使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听到了,可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凌悦的声音。
“你……”
叶笙歌有点意外,他以为凌悦不会来了。
“我什么我?”凌悦把需要用的药和注射器准备好,“名字。”
叶笙歌盯着她,没说话。
凌悦皱了皱眉:“0731号病床的这位病人,请你配合我,在给你打针之前,我需要核对你的姓名是否有误。”
“……”
叶笙歌回过神,报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他把自己的名字报得干巴巴的,特别生硬。
凌悦忍住笑,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躺下去,侧过身,背对着我,把裤子脱了。”
“……”
叶笙歌十分僵硬地照办。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一次凌悦给他打针的时候并不像往常那么轻柔,扎进他身体里的针头像是携着某种怨气,稳和准先不论,狠是真的有点狠。
直到打完针后的十分钟,叶笙歌还觉得被她打的地方隐隐作痛。
凌悦收拾完东西之后,很快又回来了。
这次她的手里多了一本记录册:“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我说,最好一个小时告诉我一次你的感受,我要发给史密斯博士看。”
叶笙歌看着她:“嗯。”
凌悦记录完这次注射的时间和叶笙歌的状态后,问他:“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叶笙歌:“都可以。”
凌悦愣了一下:“快中午了,还是吃吧,你想吃什么?”
叶笙歌:“你决定。”
“……”
凌悦瞥他一眼,转身要走。
在她离开前一秒,叶笙歌喊住她:“等等。”
凌悦停下来:“有事吗?”
“你……”叶笙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了疑惑,“最近不是在澳大利亚吗?”
凌悦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澳大利亚?”
叶笙歌抿了下唇,才说:“查理伯爵的孙子带着他的未婚妻在澳大利亚旅行,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
?
这事是很多人都知道没错,可她姐夫带着她姐姐去澳大利亚旅游,管她什么事儿?
凌悦很莫名地看着叶笙歌:“对啊,所以呢?”
“……”
她的反应让叶笙歌也有点奇怪:“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悦很无语,“我长那么大就没去过澳大利亚,为什么你会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你刚才不还说——对?”
“……”
凌悦本来还想再和他装一会儿陌生人的,谁叫他之前对她说那种话,她就想让他尝尝她真的忘了他的滋味。
可叶笙歌上来就抛出那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凌悦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的对的意思是,我姐夫确实带着我姐姐去澳大利亚了,可他们去澳大利亚,又不是我去,你问我干什么?”
叶笙歌听完她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强烈地涌动着。
良久,叶笙歌才开口:“所以,和查理伯爵孙子订婚的人,是你的姐姐,不是你?”
“当然是我的姐姐,我——”
话说到一半,凌悦蓦地顿住。
等等,她好像明白了叶笙歌这话的意思,所以他一直认为和她姐夫订婚的人是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刚才问她的问题就说得过去了。
凌悦望着叶笙歌,对视良久后,她突然笑了:“叶笙歌,你该不会以为订婚的人是我吧?”
“……”
叶笙歌偏过头,眼神也不再看她。
凌悦这会儿心情非常好,叶笙歌不说话,她也不走了,索性在他病床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撑着下巴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叶笙歌再次开口:“我们得到的消息,都是说查理伯爵的孙子和Kenny先生的孙女订婚了。”
“我爷爷的孙女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表姐也是我爷爷的孙女。”凌悦笑着说,“外孙女也是孙女,我们可没有你们中国分得那么清楚。”
“……”
原来是这样。
婚宴那天的照片并没有流出来,据说是因为Kenny先生的孙女不想露面,而查利伯爵孙子的社交账号,也充分尊重了未婚妻的意愿,从来不放她正面的照片,因此这才让叶笙歌误会至今。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以为凌悦已经订婚了,从来没想过不是她。
“叶笙歌。”凌悦解释完,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听说我没有订婚的消息,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叶笙歌否认,“没有。”
以前叶笙歌说这话,她可能还会相信。
可是刚才她亲眼看到了叶笙歌的反应,在听说订婚的人不是她的时候,他眼睛里那一抹一闪而过的惊喜是骗不了她的。
在今天以前,凌悦还不能确定叶笙歌究竟喜不喜欢她,可现在,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既然如此,凌悦当然也不会像先前那样,想要和他装什么陌生人。
陌生人那是在不确定他的感情之前的,现在都确定了,她当然是要抓紧时间,把他们之间错过的九个月给弥补回来。
“叶笙歌,你就承认吧,喜欢我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凌悦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胸口,“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到底是有哪里不好,让你一直这么嫌弃我?”
叶笙歌的喉结滚了滚。
她当然没有不好,不好的那个人,是他。
可她不在意,从他第一次踏进这个病房开始,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他,她却一点都没有介意他的病和他的身体。
她永远用最热情的态度对她,即便他对她说过不可挽回的话,她从不曾介意过。
叶笙歌不想耽误她。
如果不是刚才听说订婚的人不是她时那一瞬间失而复得的情绪外露,他可能还会继续将她推至门外。
然而现在,终究还是被她看出来了啊。
叶笙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嫌弃你。”
凌悦假装没听到,作乱的手指依然在他胸口划拉:“什么?”
安静片刻。
男人的清晰的嗓音再次响起:“我说,我没有嫌弃你。”
话音未落,叶笙歌倏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他握着了她放在他胸口的手。
睁眼的那一刻,他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叶笙歌直勾勾地盯着凌悦,既然躲不掉,与其继续无休止尽地和她纠缠,不如就痛快地为两个人都做一个决定。
“凌悦,我们试试。”
这回轮到凌悦呆住了。
“但是有一个前提。”叶笙歌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有哪一天,你想离开我了,你随时都可以走,但是,请不要告诉我。”
我怕,一旦我爱上你,就不愿意再对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