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的眸子浑浊无光,像是经历了极为残酷的刑罚。
“不,求你!”
“别!”
西奥多用在斯力特身上的刑罚,并不残酷,却像一个石磨一般,狠狠的碾碎了他脆弱的心灵——这个面容和善的胖子,将斯力特的身体各处,都割开细密的伤口,抹上特殊的药水,阻止凝血;鲜血缓缓的顺着皮肤流泻;然后,他蒙上了斯力特的眼睛,并且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斯力特的头顶不远处,安排了一条排水管;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听上去像极了那些鲜液在滴落。
“你的血流得很快啊。”
行刑者留下了这样的话语之后,关上了行刑室的大门。
而斯力特在绝望的恐惧中晕厥了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时,就是刚刚塔汉.杰里科在他面前被鞭笞的场景了。
斯力特根本无法想象,再一次面临,自己的生命一滴一滴在耳朵里摔碎的恐惧,他会不会就此发疯,变成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
“你要知道些什么,你问!你问我!我都会回答你!崔法利大人!求你!慈悲啊大人!”
斯力特的嚎叫声,听在西奥多的耳朵里,无异于最美的天籁。但这个狡猾的胖子仍然装作迟疑的样子道:“你大概没有得到你父亲的全部信任吧,斯力特——像你这么脆弱的人,他不会让你加入他如此‘伟大’的事业——”
“不!大人!我知道!我都知道!是女人!是一个女人!”
斯力特尖叫道:
“她的胳膊上有一朵玫瑰刺青!大人!玫瑰!我都说了,大人,慈悲!”
西奥多的瞳孔骤然放大。
黑色玫瑰!?
……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达克维尔的人马,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上,仿佛黑色的潮水,向瓦尔朱山脉通往洛克隆德平原的峡谷淹去。道路两旁的树木瑟缩,野草拦腰遭斩,鸟雀纷纷惶恐的离开了巢窠,飞向苍蓝的天空。
“刚刚接到花儿们的报告,崔法利大人已经向塔汉.杰里科下手了。”
车厢当中,并无第三人,乐芙兰向达克维尔轻声细语的报告道。
魁梧的皇帝陛下冷哼了一声:
“呵——这个胖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动起手来,比谁都快。”
他顿了顿道:“他果然是有反意的——要不然动作也不能这么迅猛,乐芙兰,你的警示,我记在心里了。”
上位者。
不,应该说,人总是选择性的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那一幕。
达克维尔看到了西奥多的果断出手,看到了这个胖子迅猛的反应,然后发出‘他果然要反’的慨叹;却忘了是他自己先听了乐芙兰的警示,出手削弱五柱石,才导致了这场叛乱的发生。
这个问题就变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奇怪论证。
乐芙兰低头应和道:
“只愿诺克萨斯万古长存,武运昌隆!”
“嗯,武运昌隆。”
达克维尔深深的点了点头。
他们头顶的天空上,鸟雀在反复的盘旋着,发出了惊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