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目光带着祈求:“分手,离开,不要找我,不要靠近我,不要跟我有任何联系……求你了,求你做到。”
他相信,只要江韶平理解了,他一定能做到。
江韶平的眼睛通红,一个大男人,不想流眼泪,但是听到齐修远说“求你了”,还是忍不住背过身去,狠狠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
半晌,他才忍着哽咽转过来:“但是漫漫的性子你也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齐修远的目光暗了暗,但或许是想到漫漫身上的生机,疲惫的面容终于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至少她会好好的,不是吗?”
他所求的,不过就是她的平安。
江韶平透过厚厚的玻璃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堵得慌,这什么他妈的命运!
江韶平说:“你想清楚了,如果我逼着漫漫分手出国了,五年后,也许她身边就会有别人了。”
在正相爱却突然分开的恋人面前提起这个话题,比身上的伤更让齐修远觉得痛。
但他还是笑了:“没关系,如果……如果她身边真的有人了,大不了我再追回她。”
也就是说到这个话题,齐修远才显得有点活力。
他这副自己已经够惨兮兮了,还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调侃,让江韶平又好气又好笑。
“漫漫身边优秀的男的不少,五年之后你真有信心?到时候她指不定早就翻篇跟别人迈入新生活了。”“嗯。”齐修远淡淡应了一声。
江韶平也分不清他这一声“嗯”,到底是说有信心,还是说,他接受漫漫翻篇迈入新生活。
然而,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已经不足够他问了,时间到了,话筒里传来忙音。
明明还能够通过玻璃看到齐修远起身被带走,但是却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他去做了,怎么说服江韶芳跟连大夫做通漫漫的工作,怎么抓住漫漫的软肋,让她不要再固执,不要再试图鸡蛋碰石头。
总之最后是把漫漫按着头送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大家才松了口气。
他们都明白,漫漫变卖了齐修远留给她的财产,补偿给遇难者家属,解决掉的问题,只是小问题。这些人跟他们一样,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只是因为亲人的问题才会痛苦报复。
而真正的报复,是另外一拨人。
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墨尔本的冬天,向来秉承“花钱让专业的人解决专业的问题”的漫漫,也不得不自己动手去修暖气。
顶着房东老太太十分不满和鄙夷的压力,打了无数个电话,去隔壁镇子上买回工具,自己鼓捣,才总算是通了暖气。
冬天不那么冷了,她的生活也有了一些改变。
如同小舅预料的那样,她的生活里出现了更多的人。
同样留学的华人,还有学校里的学生、老师,公寓里的邻居,常去的超市跟店铺的外国人。
这里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只知道这是个学习很认真,厨艺很好的女孩子。
她的厨艺吸引来了一大群华人留学生,还有不少老外也折服于她的中华美食之下。
她在这里依然很受欢迎。
有了这一年的基础,第二年转去德国,一边学习德语,一边参加那边的国际医学课堂,也没有那么艰难。
后面就是按部就班的考博,还有在祖国跟留学的地方,一年几次的大洋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