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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一步,他退后一步,她再往奔跑,想要奔赴入他的怀抱,可他周围的黑雾却随着她的脚步,越发深厚,最终,将他吸入进去。
在暑假的最后几天,漫漫接连经历了被人跟踪,还有连大夫在医院被人举报,以及江妈妈的铺子被人打砸之后,陆漫漫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她在言教授的催促下,报名了出国交流学习。
她做不到身在这里却不去找齐修远,但也不能让身边的人跟着她一起受苦。
她把齐修远留给她的所有东西,能变卖的都变卖了,能折现的都折现了,法院判决的赔偿极少,差不多也就几万块钱。
但是这远远弥补不了遇难者家属的痛苦,所以她又经了小舅的渠道,把这些钱都赔偿给了那些人。
这些钱远远不够,金钱永远弥补不了人命。
但她是真的愧疚,想要补偿,想要赎罪。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大概在别人眼里,这是认怂,花钱买平安吧,但总归这笔钱赔偿了之后,那些事情才消停了。
而漫漫的签证也办好了,左教授跟言教授花了不少力气,安排她紧急插班。
在一个漫天落叶的秋天,她飞行十几个小时,跨越了太平洋,去了大洋彼岸。
大洋彼岸并没有像很多人想象中的,跟国内春夏反着进行。
京城秋天了,那边的天气也冷了。
本来就是出国交流学习的临时学期,再加上插班跟语言的问题,漫漫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全身心投入。
第一年是是在墨尔本的国立医学院,墨尔本的冬天特别冷。
漫漫以为京城的雪算是厚的,再厚也不过有一年冬天去宋凤娜老家玩儿,到人膝盖高的大雪。
但是出国之后的第一个冬天,陆漫漫见识到了齐腰高的大雪。
公寓的暖气坏了,又没有壁炉,她把所有的被子衣服都找出来,能裹在身上就裹在身上,靠着反复烧的热水壶熬过的。
因为太冷了,冷到根本睡不着,所以那天晚上她竟然还看完了两个章节的课本。
就是太冷了,冻到脑仁疼,看得特别辛苦罢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学校没有通知停课,华人留学生,尤其是她这样公费出国留学的学生,更加不敢请假,只能提前三小时出门,走去学校。
她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凌晨五点起来,六点不到就出门,结果死活打不开门,因为积雪不止厚到让公共交通停运,还让她的门结冰了。
最后是从窗户跳出去铲冰铲雪,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去学校的。
苦吗?苦。
太苦了。
MSN上也有留学生群,经常都会有人崩溃,哭着喊着说要回国。
但是陆漫漫没有,她反倒还觉得挺解压的。
因为她不敢让自己太任性,受苦反而能够让她觉得她还活着,还在经历些什么。
如果太过平淡,太过幸福,她就会开始不安,焦虑,觉得自己不配。
也许,出国真的是对的,这样的折磨,竟然让她稍稍有些心安。
同样心安的,还有齐修远。
漫漫出国之后,江韶平终于可以偷偷找机会去监狱看齐修远了。
其实漫漫猜的没错,齐修远不在京城服刑的话,就只会发配回籍贯地申城。所以,她回来的那次,跟他的距离只有几十公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