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来钱不如展览、倒卖快罢了。
齐修远现在这么直白地说找古建筑就是为了钱,着实有些世故,甚至……恶臭了。
齐修远人精一个,当然留意到了周围人的脸色目光变化,但他也并没有要就此开脱的意思。
至少,大家都带着怀疑的心思,但漫漫一直站在他身边,目光里满是信任跟自豪。
齐修远对着符教授,坦坦荡荡:“将这些古建筑改造成适宜的营业收入模式,展馆、茶楼、特色旅馆、饭店,赚到的钱投资于继续保护。”
齐修远的想法很简单,很清楚:“没钱,呼吁一百遍保护,也不会有好的效果,只有告诉古建筑的产权
人,保护好了能赚钱,他们才会动真格的去保护。”
他不是什么衣食无忧的阔少爷,也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高人。钱,比一切的道理、意义都更直白。
原本还很不赞同的符教授,听完齐修远的话,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陆漫漫拉了拉齐修远的手,齐修远低头看她,对她轻轻笑了笑。
没关系的。
他知道符教授他们想听什么,但他不想那么说。
符教授他们想要听他为历史献身,为了古建筑燃烧自我。
但那不会是长久的,没有人可以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守着一个巨大的宝库,还不为所动的。
他想做的就是,用宝库赚钱,赚来的钱,拿出来一部分继续保护宝库,另一部分,抚慰人心,稳定人
心。
或许对于古建筑他是一知半解,但是对于人心,他太清楚了。
病房里的沉默持续很久很久,终于,符教授挥了挥手:“下个星期二,去清大找我,书给你。”
齐修远对着符教授鞠了一躬:“谢谢符教授。”
从病房出来后,陆漫漫牵着齐修远的手,蹦蹦跳跳的,齐修远笑着把她拉回来:“没事,我没有不高
兴。”
陆漫漫看着他:“真的?”
“真的。”齐修远笑着亲了她一口。
陆漫漫这才收起来刻意做出来开心和不在意,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的不忿:“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啊,为什么符教授他们不明白呢?”
现在还没有那个概念一一可持续发展。
但很快就会有的,让人为爱发电是不可能的,那是在赌人心。
可人心本就难测。
齐修远想走的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是难以启齿,甚至是应该被批判被鄙夷的。
可是陆漫漫是“过来人”,没有人可以靠画大饼活着,只有给那些还坚守着的人实际的利益,才会让他们真正参与进来,保护古建筑。
不然,旁边的人都盖起了两三层的小洋楼,他凭什么守着一个古老的破旧瓦房,说为了保护历史呢?一味地鼓吹奉献和栖牲,迟早是会被证明是错误的方式的。
多劳多得,有付出就该有回报,这才是应该被光明正大宣扬的事情。
陆漫漫拉着齐修远的手晃了晃:“没事,我支持你!”
齐修远笑了:“嗯!”
看着巧笑倩兮的漫漫,齐修远心里感叹,他得多努力,才能守护和回报这一份支持啊。
暑假陆漫漫依然是跟在言教授和左教授的课题组里两边跑,一个专注于实验室研究,一个把医院当做是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