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钟思阳低着头:“是。”
蒋泽也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蒋泽突然回头,叹了一声。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遗书你看到了,在那么多事情面前,其实你的这点事,我完全不会在意,明白吗。”
话说的伤人,但也确实在理。
在思婷的那封信里,即便提到了钟思阳喜欢蒋泽。
可跟思婷絮絮叨叨说的那么多事相比,真的不值得特别拿出来说。
思阳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蒋泽不公开信,也对任何一种思婷的死因都不表示认同或质疑。
因为思婷的死,本身就是很多件事情夹杂在一起的。
而她喜欢蒋泽这件事,不过是其中一根稻草而已。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心疼思婷姐,原来看起来爽朗活泼的思婷姐,心里也有这么多痛苦和秘密。
而知道自己喜欢蒋泽这件事,无论是在思婷的世界里,还是在蒋泽的世界里,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又会觉得有些失落。
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不重要一些。
思阳送蒋泽回来,钟家的客厅还是一片寂静跟沉默。
沉默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迫得人喘不上来气。
思阳大伯颤声问自己的妻子:“你、你早就知道了?”
曾美球双手梧住脸,肩膀耸动,她不想哭出声,可是太难了,太难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以为……我以为她只是喜欢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以为就是叛逆而已,因为她从小不跟我亲。”
“我也不知道其他那么多事……”
可曾美球依然不后悔,她质问钟大伯:“如果是你,知道思停喜欢……喜欢女人,还想退婚,你会怎么做?”
所有的父母都会默认这只不过是孩子的叛逆而已。
而她,只不过做了天下母亲都会做的选择而已。
钟大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思婷喜欢女孩子?这个是大家从来没有想过的原因。
但是提及,依然仿佛奇耻大辱。
这个年代的人,视这个为洪水猛兽,绝不肯承认一分一毫的这种感情。
所以曾美琼每每想起这个就憎恨思阳一家。
“我好好的孩子,小时候还好好的,长大了就疯魔了,非要说自己喜欢女人,她这是在哪儿沾染的坏习惯啊!”
曾美琼不只是为了逃避责任才怪上思阳一家,她是真的从整个人的认知里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她不相信钟思婷会喜欢女孩,她始终觉得这是一种病,或者一种陋习。
是被思阳一家人带坏了的陋习。
思阳妈妈哑口无言,她也不能理解这件事。
思婷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毛病?
大家都忍不住猜测:“这到底是什么病?这孩子生病了怎么也不跟大家说呢?”
钟大伯还埋怨妻子:“你说你,孩子有问题你也跟我们商量商量,想想办法啊,去看医生啊,你跟孩子吵什么?还打孩子了?”
思婷的信里说被曾美球打了一耳光。
曾美琼反驳:“我打都没把她打醒,你还指望她能好?”
曾美琼虽然伤心女儿的死,但是迄今为止仍然不后悔在女儿身上的“教育”。
“不知道跟什么人学的,沾染上这种奇奇怪怪的毛病!说出去要丢脸死了!”
“我们家里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也就是我没把思婷带在身边,才让她染上了这样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