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说道。
“邱继明的身体不好,你知道吗?”
赵淑珍点点头,说道:“知道啊,像我们这样长期跑车的,身体都不太好,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太好,日子苦,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我们查到了当年你丈夫邱继明在医院的体检单,上面明确的写着,他患有肝癌,而且还是晚期,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许琅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一张已经泛黄褶皱的体检单,给赵淑珍看了看。
赵淑珍看到那张体检单,抿了抿嘴唇,只看了一眼,她就转过头去,没有再看,说道:“继明这个人啊,是个闷葫芦,什么事儿都喜欢埋在心底,不愿意跟我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哦,是吗?可是,为什么在这张单子上,有你的签名啊?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许琅继续追问道。
“.......”
赵淑珍沉默了。
“你丈夫邱继明是在三月份查出肝癌晚期的,而他却在七月份的时候就意外的死亡了,而你却在邱继明死亡之后,就搬家了,不但换了新家,而且还得到了一份工作,拿到了秦友奇机械加工出百分之一的股份,难道这是巧合吗?”许琅继续问道。
“.......”
面对许琅咄咄逼人的质问,赵淑珍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她真的不知道真相一般。
“你跟秦友奇认识对吗?如果我们调查的没有错的话,你们曾经是邻居吧?”许琅又说道。
“你怎么知道?”
听到许琅这么说,赵淑珍猛地抬起头,看着许琅脱口而出道。
只是,赵淑珍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显然,她的这个反应证明了她和秦友奇之间的关系。
“根据我们调查,三十三年前,秦友亮,也就是秦友奇的哥哥,在六月份结婚的,而秦友亮的妻子就是乔娜,也就是现在秦友奇的妻子乔丽娜,当初,送他们回云南市老家的人,正是你丈夫邱继明,而在七月份的时候,秦友亮和秦友奇再次回到云南市,也是你丈夫邱继明开的车。”
“是这样又怎么样?继明是专门跑S市到云南市这条线的长途客车的司机,他送秦友奇他们去云南市有什么奇怪的吗?”赵淑珍反问道。
“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就像你说的,邱继明是专门跑这条线的长途客车司机,而秦友奇
他们只是众多乘客当中的几个人而已,但是,问题是,我们调查了你的存折,发现,在三十三年前的七月份,也就是邱继明送秦友奇他们回云南市的时候,存折上突然多出了一万块钱,收款人是你,而打款人却是秦友奇,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为什么秦友奇要给你一万块钱呢?”许琅看着赵淑珍问道。
赵淑珍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她十分诧异的看着许琅,似乎是没想到,许琅居然能查到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和让她感到有些吃惊。
“那个...那个...那一万块钱是我们之前借给秦友奇的,他是还钱的。”赵淑珍辩解道。
只是,她的辩解在此时,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
“呵呵......”
许琅笑了笑,看着赵淑珍,笑着说道:“你在逗我玩呢?三十多年前,八几年,我们S市的万元户似乎也不是那么多吧,就算有,以你和邱继明的工资,恐怕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吧,既然你说,这一万块钱是你借给秦友奇的,那么,我想问问,这一万块钱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这个...我...他...”
赵淑珍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显然,许琅查到的这个情况,确实是赵淑珍没有想到的。
“在邱继明送秦友奇兄弟二人回到云南市之后,在返回的时候,就发生了车祸,我们走访调查过,当年跟你丈夫邱继明一起工作的同事,根据他们回忆,你丈夫的车技很好,在当时那群客车司机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而你当初和他在一起,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个技术吧,一个经常跑山路的老司机,为什么会在开车之前喝酒,而且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一点儿应急措施都没有采取?为什么?赵淑珍,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
赵淑珍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她之前脸上的从容和淡定,变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有慌乱和复杂,可能,她也没想到,时隔三十三年,许琅还能查到这么多线索吧。
“我很好奇的是,当初去的时候,是秦友奇和秦友亮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秦友亮一个人,而拉着你丈夫喝酒的人,却是秦友奇,更让我好奇的是,在邱继明出事儿之后,你立即就带着孩子搬家了,搬去了城西区,距离秦友奇家只有两条街,你现在住的房子,可是不便宜啊,无论是在那个时候,还是放在现在,都不便宜啊,为什么呢?”
“.......”
“如果说,邱继明驾驶的客车遭遇山体滑坡,泥石流,是一个意外,可是,酒驾和疲劳驾驶也是导致你丈夫遇害的原因之一,而导致你丈夫酒驾和疲劳驾驶的却是秦友奇,如果找这么说,你丈夫的死跟秦友奇有着很大的关系,你应该很恨他才对啊,可是,你非但没有恨他,反而住在了他给你买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三十多年,你不但住在他给你买的房子里面,而且还去了他的工厂上班,手里还有他工厂的股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可以放弃心中的仇恨,和害死你丈夫的人朝夕相处呢?是爱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之前设计好的?啊?赵淑珍。”
“啪、”
说到最后,许琅猛地一拍桌子,看着赵淑珍呵斥道。
赵淑珍本来心里就十分的慌乱,听到许琅这么说之后,她整个人被吓的一个哆嗦,身体瞬间紧绷,那张脸上毫无血色,白的就像一张白纸一般。
“赵淑珍,我承认,一个单身的女人带孩子确实不容易,可是,你真的有那么不容易吗?你说你吃了很多苦,我很想知道,这些年,你到底吃了什么苦?当年,车祸现场你去过吧,除了你丈夫邱继明之外,还有其他的遇害者和受害者,是不是很惨烈啊,你当时看到这一切,你在想什么?今后的这三十多年里,你是否有梦到过他们?他们有没有来找你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丈夫的自私,让多少人受苦,让多少孩子失去了爸爸、妈妈、丈夫、妻子、儿子、女儿,你不容易,那么他们呢?他们就容易了吗?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真相,而你知道,却偏偏不肯说出来,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赵淑珍的手腕上带着一串刻着菩萨的梨花手串,手串被摩挲的十分光滑圆润,一看就使用了很久,此时,她就不断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嘴巴不停地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你信佛对吗?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你家里供着菩萨像,而且,后来我们调查发现,这些年,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你都会去寺庙里烧香,为什么?是在忏悔吗?还是在自我救赎,亦或者是在自我麻痹呢?有用吗?”许琅得势不饶人的逼问道。
“啪。”
随着许琅最后一句话说完,那串在赵淑珍手腕上佩戴了三十多年的佛珠突然断了,一颗颗刻着菩萨的佛珠瞬间掉落在地上,发生叮叮咚咚的声响,而赵淑珍面无人色的看着这一幕,浑浊的眼眶内流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