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8节八月西湖

七厘五，这就是社会主义。

    青春期的女孩子，情绪是多变的，就想山里的天气，说晴就晴，云彩一上来，马上就下雨。王欣然自从上了大学以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高高兴兴，跟本不像从前那个文静的小女孩，妈妈都看在眼里，“欣然是不是谈对象了？”欣然最担心的事还是让妈妈察觉出来，本来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更多的是怕妈妈骂她。

    低声说：“是，”“别不好意思，妈是责怪你，以前不让谈对象是岁数小，怕影响你的学业，你晓得不，妈妈和爸爸就是大学同学，”“我早就知道，”“死丫头从哪里打听来的，”“是爸爸告诉的，”“这个老王什么话也跟孩子说，”“妈、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那个男生对你好吗，你是真心的喜欢他吗?”“嗯”“他是真心的爱你吗？”“肯定是，我感觉的到，”“跟妈说说他的情况好吗，”“李占军跟我一般大，是从河北农村里来的，学习成绩很好，????学建筑的，是爸爸的学生，性格稳重，人实在，不论从那个方向看都像是那种有文化的人，跟我爸一样是个老学究，”“你不喜欢老学究那样的就不要再谈下去了，”“我爸不是老学究吗，你都喜欢他一辈子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像话，看我不打你，”娘母俩嬉笑着。

    欣然接着说：“我们俩是在开学第一天欢迎新生的晚会上认识的，我坐在前一排，当时有一种感觉，觉得后面有人在看我，一开始并没在意，可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实在忍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欣然妈妈笑着说，“我家女儿长的漂亮，经常有男孩子偷偷的看。

    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却看见他了”“妈别提了，不光是看见他了，当我俩的目光相对时，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个人，很熟，可是有一直想不起来，肯定是上辈子见过吧，”欣然见妈妈认真的听着，“真是不害羞，上辈子你们在哪见过？”欣然一下子脸红了，不依不饶的撒娇，“老太婆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打听人家女孩的事情，多么不好意思，”“妈妈见你说的那么认真，不由自主的就多问你几句，在说我不得给你把把关，那小子要是只看着你长得漂亮，不是真心怎么办。

    不过听你说你们俩都认识了三年时间，一定是我女儿喜欢的人，妈妈还是觉得放心不下，这个周末叫他来家里吃顿饭，我们也要行使一下父母的权利，看上了就结婚，看不上就让他走人，”“让我跟他回河北呀，”“别打差我们不看看能放心吗，”“那也不能说让人家来就来吧，”“还等什么，你们再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毕业了，总不能等到分配了你在追到河北去吧。

    有件事我不想给你说，你爸爸对我有成见，”“他有什么成见，你对他还不好吗，再说了我爸不是一直都听你的话吗，”欣然妈妈叹口气，“他不说我也知道，咱们家四代单传，可是到你这还是个女儿，眼看着就传不下去了，”欣然一听就急了，“那有什么，传不下去就不传了老封建。”“刚生你的时候，奶奶来伺候月子，见你是个女儿，就有点不高兴，农村人都这样认为，”

    “咱们也不在村里住怕什么，”“话是这么说人老了就知道，女人嫁夫随夫，丈夫到哪里妻子自然就跟到哪里，若是女儿嫁到远方，身边没有亲人，等人老了肯定孤单。儿女多了热热闹闹的多好，父母总不能让女儿留在娘家，那成什么了。所以你一定要把占军留在杭州，这样你也就留在爸妈的身边。你爸爸也是这个意思，”“让占军跟我做个上门女婿好了，你们也太封建了吧，”欣然妈妈有点生气，“瞎说，反正占军也回不到农村去，就算是回到河北，那也是在城市里上班，总不能下了班再回村里陪他的父母，对吧。

    再说他是学建筑的，到你爸爸的设计院里多好呀，”“这也是我爸的意思，”“是的，对于你的将来我们的意见是统一的，他早就催过，让我找人给你介绍对象呢。”欣然有些激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虽然看上去他们每天都忙于工作，可是心里时刻装着自己。其实女孩子更不让父母放心。

    欣然爸爸从书房出来，用手绢擦这眼镜，“老太婆欣然谈对象了，”“是呀，这也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发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官僚主义思想得改一改了，晓得吧，是你的学生跟你的女儿在谈对象，你是不是有失查之罪呀，”“他叫什么，回去就开除他，我的女儿不听话也就算了，学生不听话还行，”“李占军，工程系的，”王教授用手拍着脑袋，很认真的样子，“想起来了，就是那小子，前几天有我一堂课，专讲建筑与国民经济。

    在课堂上就数他提的问题多，”“你是不是觉得很丢面子挺烦他呀，”“那到没有，一个教授能让学问倒吗，我当时的感觉他不像是个学生在提问题，而是像个政府官员，在向一个建筑领域里的专家，探讨怎么解决，建筑业与国民生活，脱勾的问题，关键是我也正在研究这个课题，这是政协给我的任。欣然这个周末就让他来家里，在课堂上他只是提出了问题，我没有考虑成熟，所以当时并没有答复?。??????我要问问他的想法或者是意见，我需要这样的人才。”“老王现在不是你需要不需要的问题，是我们的女儿需要这个男孩，两个人从上大学的第一天见面，到现在三年了，看来双方都在认真的谈，欣然你在听着吗，”“听着呢，”“一看你就知道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要想的美，你爸爸要考一考你这个对象，能不能考上还得看他的造化。”

    这句话欣然听清楚了。“我谈对象，为什么爸爸还要考试，这是不是你们当老师的都有职业病，再说这也不是学校升级，教授也是一样呀，动不动就拿考试吓唬学生，俗气不俗气，老学究，”“你说什么，这回老学究还就得考一考小学究，要是分数达不到90分以上，”“怎么样，”“着急了吧，就这点胆量，那成绩也好不到那去，告诉他这几天就准备我要考的问题，把功课做足。

    想娶我的女儿没有点学问肯定不行，”王欣然的父亲；大学土木工程系教授；市建委委员；杭州市设计院副院长；市政协委，九三学社社员。人站在什么高度，就要思考什么问题，就像生产队一样，社员们只管完成队长分给你的任务就行，然而队长就不一样，他要考虑全年的生产安排，那块地种什么，多会施肥，多会浇水。下雨阴天的不能下地干活时，还要开会统一大家的思想。总之人要各思其职，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个社会才能发展进步，那个年代的工作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

    欣然平时很难见到占军，两个人不在一个学区上课，怎么才能把老爸的问题告诉他呢，写封信不行那得三天时间，得进快通知他好让他早做准备，别看老爸像是在说笑，对于他们来说，学习成绩永远是第一位的。这并不是职业病，老师工作的业绩不就是学生成绩的好坏吗。找他去，其实两个人除了每个周末在操场上见一面，其它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占军的自律性非常强，知道自己没有家庭背景，只能靠自己不懈的努力，才能跳过这龙门。

    欣然自必说，家庭教育和影响，从小就养成了学习的好习惯。下午放学了，男生宿舍里，一个女生正在等人，好久才下来一个人，“同学，你是这这栋楼上住吗，认识李占军吗，学建筑的。”“认识我们是室友，有什么事吗？”“那麻烦你在上去一趟叫他下来，”“晓得啦，就说你对象在下面等快点下去，要不然就走了，”欣然大声的说：“不是对象是同学，”

    同学关系是一份很纯真的关系，他们共同在一所大学里学习，生活四年。还有的从中学就是，一直到大学，那也是一份亲密的情感，平常在一起不显什么，一旦到了真正要分开的时候，人们会觉得它弥足珍贵。在社交的关系当中，战友、同学、老乡。这些关系是除了亲情以外最牢固最相互信任的关系。占军分急火燎的下来，衬衣的扣子都扣错了。

    欣然见他的样子，笑着说：“看你这样子那像个学生，毛手毛脚的，不就是让你下来一趟吗，”“什么事这么着急让你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妈要见你，”“这是什么好消息呀，”“你说呢，难道你不争的父母的同意，就想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娶走吗，”“见就见反正是迟早的事，”“人们常说丑媳妇都不怕见公婆，难道你这丑女婿怕见老丈人吗，主要问题不是，只见女婿这么简单，前几天有个教授给你们讲了一堂课，叫什么建筑与国民经济，”对讲过，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堂课，在课堂上我提出了很多问题，有好几个题目教授都没有回答，这是所有教授都没讲过的崭新的课题。”“你觉得自己很有能耐是吗，你晓得不，一个当堂把老师难住的学生，是好学生吗。

    就算老师的肚量大，不与你计较，可总归是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多难为情，要是我也会记恨他。关键是这次要见的人就算这个教授，我爸爸，晓得了吧”占军用双手挠着头皮，“完了我还是不要去了，我不光当堂顶撞了他，还和他女儿谈对象，”“怕了吧，我要是把他那一大溜头衔告诉你，算了不吓唬你了，我爸不是那种人，越是问题多的学生他越喜欢。说正事你把那天提的问题好好的梳理一下，把你的想法，思路整理的有理有据，先说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必要时先列个提纲，不过这些都是我们文科生的特长，你们学工科的没必要，直接说清楚就好。我估计这么急着叫你去，肯定与这事有关系。就这个周末早一点去，家你还记得吧，”“我只记的是建委宿舍，住几号我不晓得，”“真笨我在门口等你呀傻子，”

    一场谈了三年的恋爱，早已经到了该见家人的时候。?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问题，不管再怎么开放结婚前征得双方父母的同意总必须的，占军这几天受三个问题的困扰，见了欣然的父母要是不同意怎么办，不是自信心不足，毕竟家庭背景差的太大。操纵人们力量的，不只是命运，更多的则是人的自身因素，也就是说，人常常无意识，地被自己的心理所操控。为了摆脱这种困境，人首先必须了解自己的心理意识。

    先不管这些，去见岳父母拿什么礼物，不管职位有多高，总得过生活，所谓礼多人不怪，最重要的还是那个课题，可以说那是他的追求的理想，既然是教授感兴趣的事，肯定是国家的大事，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平日里人们无聊的想方舍发法去打发时间，一旦有事了，它还真过的挺快，

    占军抽空买了两瓶酒，一点女人爱吃的点心，一束鲜花，还有那双母亲给他的新布鞋，上课时见王教授和自己的个子差不多，估计能穿。别看一双土布鞋，那是一片心意，有时它比用钱能买到的东西还要贵重。周末吃过早饭，欣然妈妈去买菜，欣然早早的跑到宿舍大门口等着，这个说不定今天就能成为自己的未婚夫的人。

    见重要人物一定要掌握好时间，不能太早，当人家还没有准备好招待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了那会让人家很尴尬。去晚了，做好饭等你那是不礼貌，占军早早的起来，先去浴室把自己洗干净，吃点东西觉的时间还早，把准备谈的事情再虑一遍，十点多钟，欣然离老远就看见了，跑过去，“谁让你买东西了，我爸不光是教授，还是政府的官员，他能收礼吗，拿来了，还得让你拿回去。”“他的官再大，我是谁，”“你比我爸还官大，”“傻子我是他女婿，一女婿半个儿，连儿子给老子买东西也算行贿呀。”“谁的女婿，我爸妈要是看不上你就去偷着哭吧，”“不会，我早就给我那老丈人交过手了，笨蛋你不想一想，要是父母不看好我们还见什么面，早就骂的你哭开了。”“臭美吧，两个人真是一丘之貉，”“好哇竟敢骂自己的爸爸，一到家我就先告你一状。”“难道你们俩不是很像吗，我爸跟你的思维模式几乎是一样的。”

    到家门口了，占军还是有点紧张，“我该怎么称呼你爸妈呢，”“叫爸妈就行了。”“求你了不开玩笑，我是第一次见你父母，你们这里的风俗习惯我又不知道，”“一般人叫叔叔啊姨，”占军点点头，“可是那样就显不出来你的个性不能脱俗出新，晓得吧，为了凸显你与众不同，叫老师或者是叫夫子，官我妈妈叫师母，她一听高兴了，没准让你吃顿好吃的。”说着到了门口，“我们回来了，欣然妈妈从屋里迎出来，”占军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好，“师母好，”“快进来外边天热，”王教授从书房出来，“李占军同学，”“老师好，您在家呀，”“等你呀，”王欣然故意调皮的说：“爸，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呀，”“三年了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不过还有一种称呼是第一次见面。”“爸，你是说您女婿吧。”欣然妈妈紧着让坐，“小李来家里，不需要拿东西的，这是老王的规定。”“老王的规定也有不执行的时候，要看谁，这占军的礼物肯定要收下了。”这是一颗定心丸，王欣然欣喜若狂，抬头看了占军一眼，像闪电一样的眼神，被这个当父亲的捕捉到，笑着说：“小李今天要是不收下你的礼物，这娘母俩还不得把我当成阶级敌人，给我化清界线。”作为父亲盼着女儿快点长大，可是当她真正的长大了，要成家过自己的独立生活时，心里还是有许多不舍。

    “师母甜点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光知道南方人爱吃甜食，两瓶酒给老师，晓得您不抽烟。”“工作做的挺细吗，是欣然告诉你的吧，”“对了还有一双布鞋老师试一下，这是刚来学校时母亲做的，一直没穿。”“拿过来试试，”王教授站起来垛垛脚，“正好咱俩的脚一般大，”欣然妈妈见这对翁婿很投缘，她更是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半个儿子，“欣然帮妈妈做饭去，让他们谈正事，”“小李喝茶，在课堂上你提出的问题，正是上级部门交给我的课题先谈一下你的看法。”占军还是有些紧张，这毕竟不是在课堂上，再说现在的老师也不光是老师一个身份，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学问的问题弄清楚，这也是老师关心的问题。

    眼看就十一点了，还没有孩子的动静，燕子急的哭起来，占地在那条胡同里，走出去、走回来，这怎么办，要是孩子出点事?怎么给爹、娘叫代，有本事冲我来，拿孩子吓唬人算什么本事。占地刚转身，就见斐斐用脚踢着，一边玩一边往回走。

    燕子看见儿子，“你去哪了，为什么放了学。不快点回家，着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斐斐委屈的说：“妈妈你说话不算数，为什么不去接我，”“我今天没说去接你呀，”“刚放学，有一个叔叔在门口等这我，说你们有点事?要回去的晚点，让我先去他家，可是那有家呀，就在大街上转来转去，说是你们说好了，过一会就拿这钱去接我，还会请他们吃好吃的，后来又来了俩叔叔，听他们说，把这个孩子送回家吧，为了几十块钱，不值得，好像还说，那样会犯法，他们就领着我到咱们的家那，有一个叔叔还问我，你认识家吗，前面就是，我看着你，不用害怕，我看着你走吧。”“他们打你了吗，”“没有。”

    燕子一把抱住斐斐，浑身颤抖着，坐在台阶上，占地说，“这是拿孩子吓唬我们，不行我得去报案。”警察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那三个人长什么样子。“他们都带着口罩，还带着帽子，”“你们注意点吧，上下学去接送一下，费点事，别出事就好。”好狠毒哇，想绑架孩子，这是犯法的，这样，你们就能要上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