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9节燕子来了

没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但是，有些事一点也不比现在传的慢，占地老板子，（山西人叫爱人老板子）来矿上的消息，早就不算什么秘密，预算科老王，是负责井下掘进工程的预算员，占地有事没事总是各个科室走一走，作为一个外来施工队，对于自己有关联的单位，要经常走动，每人给颗烟，跟不忙的人聊两句，说是增进感情，到还不如说是巴结人家。

    就算是国营大企业也不行，建筑行业总是给别人盖房子，人家是主人，毕竟你是客人，主人要找你点毛病，就够你受了，砌砖、砌体的水平缝的砂浆饱满度不得小于80%，要想达到这个标准，砖得提前浇水湿润，还要按照三、一砌砖法操做、就是一块砖、一铲灰、一揉挤、严禁拔、拉、凿、这是标准的砌砖方法，瓦工们普通有一致命的却点，那就是每当一块砖砌完后，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把大铲往墙上，也就是在刚砌好的砖上敲一下，毛病、习惯性的毛病。只是这一下就完了，砂浆饱满度肯定受影响，不是砸实了，而是把粘在砖上的砂浆震了下去。

    还有、在内墙抹灰时，过去砖混结构的窗台都是抹水泥砂浆，内墙窗台在安窗户时，或者是人们从室内到室外边的脚手架上去，都要踩着窗台过去，窗台上的砖早就被踩踏下来，抹灰工在抹窗台时，绝大多数人的做法是用抹窗台的水泥砂浆，找块砖随手就砌上，接着就抹灰，等内墙验收时，一敲窗台是咚咚响、空的，不合格，砸了从抹。正确的操作方法、把掉了砖的上面砂浆处理干净，浇上水、把砖湿润、用跟砌墙一样、同标号的砂浆把砖砌好。人们往往不注意这些细节，然而细节是决定事业成败的关键。造成在验收时出现很多问题。

    王予算员见占地进来，停下手里的活，“李经理听说嫂夫人来了，我哪有三间房，你住最合适，”“在哪，”“在矿务局附近，原先我们一家子住，前年我爱人单位分了房，搬过去后，就一直闲着，里面有现成的家具，有电话线、有电视机把线接上就能用，房子才盖了五六年，跟新的一样，就是还有些，你用不着的东西，我把它放进西边的屋里，有两间也够你一家子住了。”在计划经济时代，正式职工的住房是有单位盖好，然后按职工家里的人口多少，分配给你住，如果是双职工的，只能再一个单位要房子，那是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时代，什么都是按人分配，国家正在搞各项基础建设，翻了身的工人阶级，干劲十足，虽然物资并不是十分充盈，但是，人们并没有怨言。

    占地高兴的说：“行，我正发愁呢，老是住在招待所里不好，人家那是住客人的，我算干吗的，你说我这老婆孩子的，住在里边，觉得就不配，”有人见说的热闹，停下来接茬说：“行了，块别说了，李经理门路多，谁不知道，”占地笑着问“老王一年多少钱，”王预算员头也不抬，一边写这一边说；“你还差这点小钱，看着给吧，”占地认真的说：“这跟编预算可不样，动动笔就是几百万，你得说出个家钱来，要不到时候狮子大开口，我就惨了，”又有人说笑：“管他多要点，家里有媳妇，又在外边找了个年轻的，我说你也是，藏在哪不行，非要弄在工地上，让全矿人都知道，不过这回有你小子的好看了，你老板子，不对你们哪叫家里的、来了，我看你顾哪头，”人们跟着哄，

    占地不紧不慢的说：“求你们了，不要再说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到老家里，好在我不是那种人，要不我家里的来了还不吃了我，不给你们说了，”老王急忙站起来，“你不住房了，”“那你得说出价钱来呀，”王预算员笑着说：“你还怕我真的讹你呀，一个月18块钱，我们那都是这个价钱，分月给或者是论年给都行，”占地摸了摸口袋，掏出来220块钱，“给一年的，”王预算员接过钱，“我星期天就收拾出来，星期一就可以派人去刷家，”在山西有个习惯，租房子在住进去之前，都要用涂料刷新一遍，（人们所说的涂料，其实是山上石头缝隙里的白色的泥）这种天然的材料刷在墙上不掉，不用掺胶也蹭不下来，农村人还用它刷灶台，做完饭以后，俗话说，‘洗刷’就是把锅碗洗好了，在用这种涂料把灶台刷一遍，跟没用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