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钱,我赔!”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顾嫂子显然是有些不服了,“给你一万块怎么样?”
“一万块?”陈希罗发出一声嗤笑,他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苏富比拍卖行高层,对此他可谓是家学颇深,“上一次拍卖还是在1980年,成交价是三千万美元,按现在的市值,至少也有一亿人民币吧……”
这个数字显然超出顾嫂子的预计。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陈希罗,“胡说,不过是这么个木头盒子,又不是金的……”
周围响起一片轻笑。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而比玉更值钱的是古董。也许也就这些暴发户,才会去想象东宫娘娘剥大葱,西宫娘娘卷大饼的样子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没有了底气。别说一亿了,她的老公顾如言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要不是因为她能一举得男,生了个独一无二的宝贝孙子,顾家老爷子才不会多看她一眼。哼哼,真不知道顾如言听说她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给休了?
众人看她的眼神或是嘲讽,或是不屑,统统如泉水般涌过来。顾嫂子瞪着眼,哀求似的望向苏夫人。而显然后者已经多次给这个嫂子收拾过烂摊子,早已是不厌其烦。此时她只是目光冰冷地望着窗边盛开的一盆殷红茶花,仿佛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似的。
这下顾嫂子没办法了,那张强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卑微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挽了一下苏夫人:“顾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您是他亲姑姑,是小渊最亲的人啊。”
说着,她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真是,这会儿知道怕了?我无奈地看着苏夫人的脸上逐渐有了春融,估计是那句亲姑姑打动了她。毕竟是自己娘家人,那又能怎么样呢。只见苏夫人低低叹了口气,道:
“小渊这个样子,真是得好好地管管了!”
顾嫂子一听这话,立刻喜上眉梢。她慌不迭地抹了把眼泪,立刻挂上一副笑脸:
“是是!等他病好了,我一定领着他亲自来给您赔不是!”
她一边这么说,还不忘向我和陈希罗投来得意的一瞥。
“现在小渊的病到底怎么样?”苏夫人问她道,一缕忧色挂在她眉间,“医生怎么说?”
“医生也不知道啊!就是一直在发烧。”顾嫂子使劲地揉了一下眼睛,“要不是查不出病因,我们也不能信那些个怪力乱神啊!”
这时她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刚才一进门就要捉妖的本事呢!果然苏夫人叹了口气,缓缓道:“关心则乱,当娘的倒是也不容易。这样,我和小谢去医院看看,到时候我再叫盛玮联系几个好医生来。”
“是,是!”顾嫂子一听就激动了,她连连地谢着苏夫人,开始使劲地推开那些围观的员工,那架势活像是给老虎开道的扛旗猴子。我心里腹诽着这可恶的老家伙,不觉间有只小手握住了我的手指,柔软得像一块水果软糖。
低头,却是顾渊的小姐姐,顾如烟。小姑娘用怯生生的眼睛看着我,其中充满了浓浓的歉意。仿佛是在为她那不讲理的母亲兄弟道歉似的。一双墨色的眸子如潭水般澄澈透明,看得我只是心头一软。真是不知道顾嫂子怎么养出这么个好孩子,也真是不晓得如何能放着这么可爱的女儿弃之如敝履。
难道他们家就是五行缺带把的?!我叹息,决定还是不要让小姑娘太过见识人间的丑恶。
“小枫你过来。”我招呼前台的小姐姐,“这小姑娘拜托你照看一下,我下午有事情。”
“姐姐好。”小姑娘柔声柔气地唤了小枫一声,后者不过十八九岁,一听这句姐姐就笑弯了眼,忙不迭地从抽屉里拿出饼干盒子。那是北海道风行一时的白色恋人饼干,估计是藏了好久没舍得,今天倒是全部拿了出来。
耳边响起一声轻哼。顾嫂子满脸的迷惑,估计是觉得我们对一个赔钱货如此宽厚,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打通了司机老陈的电话。
好在医院离着家不远,老陈没十分钟就把我们几个送到了。这个月也不知道是结的什么仇什么怨,整天的往医院跑。大厅还是熟悉的样子,那些碎掉的玻璃已经重新修好,就连地板都干净锃亮,完全看不出就在几天前,这里还曾发生过一起凶案。
“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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