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皮草。而我抓住机会,毫不客气地用膝盖顺势抵上他的胸膛,右手抓住琵琶弦的另一头狠命一扯,就此在他的后脖颈交叉成锁喉十字形。
只要我略微一用力,那根细如蚕丝的尼龙弦就会绞破他的喉咙,如同那些屠夫扭断大鹅的脖子。
那些香槟色的灯光在我身前投下淡淡的暗影。不会有人发现这边的异常的,没有人。首弦是所有弦中最细的一根,三米以外根本就看不清。而我的双膝抵着他的下腹,两只手又在他身后交叉。这样的的姿势,与其说是危险,倒不如说是暧昧。
色盅咕噜噜地在地上打着转儿,那人再不如初始时那般轻松惬意,他全身僵硬,就连额头,也在水晶灯的照耀下越发地光亮。
他已发现自己身处危险的境地。
“您不妨猜一猜地上的那只骰子,是单还是双?”我凝视他惊恐的眼眸,微笑,”猜错了,我就杀了你哦。“
从他一开始摇晃骰子,我就在观察他的动作。为何只是上下翻转的机械重复,为什么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人能猜中。他一定是在那骰子上做了手脚。——这是一场让人可以愿赌服输的骗局。
要知道所谓的天命,终究不过是手中细细纹路。而妄自把命运放之他人的人,只会毁灭,永不能得到救赎。
手中的弦开始缓缓绞紧。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身下躯体的颤抖。这前一秒还自诩为神的人啊,能想到自己也要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吗?
“有话好好说。”他强作镇定,可额头上越发亮晶晶的汗珠已然出卖了他,“这欠条,我可以做主免除——”
“我是缺钱的人吗?”我唱歌似的问他。开始像做实验一样,专注研究他脖子上的血迹如何慢慢渗出,流下。他估计也是感觉到了痛,眼珠只往下一扫,全身僵硬得越发像一条冻鱼。
这时,边上一扇暗门被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估计是这家伙的手下看到久久没出结果,索性来看个究竟。见到救兵,公子哥挣扎了一下,这徒劳无功的挣扎只是让他脖子上的血流的更快。
“大爷,”我用一种娇滴滴的声音问道,“我猜中了,还是——”
觉察到脖子上的钢弦收紧,那家伙哆嗦一下,说道:“猜中了,猜中了!”
身后人群一阵惊呼。走廊上传来一阵阵碎乱的脚步声。大概是其他人听到风声,赶来看热闹。我听到门口保镖在大声地呵斥:
“别挤!都回去,回去!”
——换了我,肯定挤破头也是要看看是个什么怪胎赢了。毕竟在梦浮桥,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呀。
今天我来,原不过是想来探探底细。看看拥有大量不明资产的苏郁明,夜总会可以奢华到怎样的地步。而现在从头到尾看的戏,却是我始料未及。
如果他苏郁明连高利贷都可以如此丧心病狂地追讨,那么还有什么,是他所做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