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来,他天天来陪护。当时一事发,他便从温哥华跑了回来。一进门见到的,就是我这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惨样。
“什么?”我的头上裹着纱布,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伤口却还是隐隐作痛。除了一些皮外伤,脑震荡也是不可避免的。
苏郁芒还在ICU加护病房。人虽然醒了,可他的胸口受到撞击,还需要密切的观察。小半个月来,估计是苏家的公关起了作用,虽然是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故,报纸也好,微博公众号也罢,整个事件如同初冬的一场薄雪,无声地来了,又悄悄地融化。
“你自己看。”他说着递给我一张化验单,上面俨然写着“S市检验中心”字样,下面是一长串的数字和字母,结论却只有几个字:卡西酮。
没有比专职缉毒的我更明白这玩意了,卡西酮就是所谓的“丧尸浴盐”,在小剂量服用后会出现幻觉,行为不受大脑控制;服用多了甚至会化身丧尸,做出攻击人的行为。
那天我和他明明是一起离开的,他怎么会有时间去搜集证据?还有,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住宅里有股怪味。”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说道,“咱们走了以后,苏三和那女的吵了起来,就趁这时间,我让手下偷走了他的杯子。”
等等,那会儿我们俩在干嘛?好像是我在哭,他在安慰?而且他那时刚和苏三打完仗,居然还有心思回去搜集证据。
这就是教父的风范吗,在最失态的时候也会保持最理智的判断……
“而且,苏三充其量是娇气,但总不至于这么过分。”叶景明扫了一眼化验单,继续分析道,“……他心里是有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十分冷漠,仿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听你那口气,好像你才是他对象一样。”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是滋味。那天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大闹一场,真是冤枉他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苏郁明这个反间计用的真是妙。这段时间,我连苏氏的门都没进去,就连陈希罗的电话,我也都给掐了。
唉,难怪那天他和小敏两个人站那里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怪怪的。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不爱的两人站在一起,总是会显得非常僵硬吧。
“你醒啦?”小李进门,把手中的水果篮子放在床头柜上。几天不见,他两个眼睛都深深地凹陷下去,估计我不在的这几天,他们又忙着加班了。
再过一星期,就是我们原来越好准备去东海村的日子。自从和苏三吵翻了天,我一味地只知道吃喝消愁,案子的进展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
“根本查不到那条船任何的消息。”小李拿出手机翻给我看,“估计是旧船改造的私货。听当地渔民说,这几天那船倒是销声匿迹了,估计是听到风声,就给躲了起来。”
相片上,那远洋巨轮如一座城池般,稳妥妥地停在海面上。雾气弥漫,越发地显得高深莫测,不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