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小孙冲着后视镜一笑,“我们做警察还是讲规矩的。”
苏郁明的办公室在顶层,正要踏上楼梯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监控怎么办?”我指着不远处的红色微光,“他们会发现的!”
“不用担心。”小孙懒洋洋道,突然把手伸进口袋,在他的手心里,是一把小巧玲珑的指甲刀。
他拉开电表箱,里面的电线至少有几十根,颜色红红绿绿,错综复杂。我本以为他起码要花点时间研究一下,谁知他看都不看,像是主妇插花般,咔嚓一声,很随意地剪掉了里面的一根线。
一瞬间,所有的监控红点都灭掉了。
高,实在是高!此时我对他的敬佩已是无以复加。这家伙也就是被国家征用了,要真是走了歪路,怕是十个贼王也抵不过!
眼前是一扇厚重的防盗门。锁眼不是普通的扁平铁片型,而是那种类似雪花的六棱形状。这种锁档案室就有,如果找不到钥匙,用替换钥匙打开后,原来的钥匙就会失去作用。
换句话说,撬锁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第二天大家就会知道,曾经有人来过这里。
“看你的了。”我指了指锁眼,“能行不?”
老王扫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不屑,“这有什么?要知道我当年可是——”
他嘴巴一张,眼看又要吹起来。小孙忙推了他一把。
“都知道你厉害,”他催促道,“但是麻烦你快点,我们可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警卫室的人再怎么迟钝,一根根线路查下来,终究会发现其中奥妙。老王不再吭声,从腰上解下一个钥匙扣,上面穿满了铁签,或粗或细,长长短短各有不同。
借着微弱的手机背光,他开工了。一会儿戳戳,一会儿把头凑过去看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扇门依旧是固若金汤。
他行还是不行啊?我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衬衫都被汗浸透了。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它很轻,就像是风吹过窗外梧桐叶——
“有人来了!”小孙很警觉,第一个反应过来。可眼前的门还是紧闭着,我们几个人正站在走廊中央,只要那人一拐过平台,我们躲都没处躲!
怎么办?我看到小孙已经暗中攥紧了拳头。脚步声逐渐近了,我默默地瞥向了墙角的拖把。
只要那人敢喊出声来,我就把他敲晕!
“谁在那里?”那人仿佛也察觉了什么不对,犹豫地站在过道里,没有再靠近。他的手电筒如同探照灯,不停地在走廊里滑来滑去。
我们几个一声不吭,老王在奋力干活。
停滞了一会儿,那人终究还是不放心,从楼梯一步步往我们这层走了上来。
完了,我们今天不仅非法入侵民宅,还带上了故意伤害罪。就在这时,老王狠狠一推门。几个人忙不迭地闪进去,而后把门轻轻带上了。
就在门关的刹那,手电从背后一照而过。几个人死死地蹲在黑暗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停滞了一会儿,那人仿佛也有些糊涂了。但最终,空荡的走廊里还是传来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输代码的声音如同新年鞭炮,稀里哗啦地响成一片。一分钟不到,小孙就侵入了他的电脑。一行行的源代码不断地在屏幕上跳出来,很快,苏氏企业的防护墙已经失去作用。
“要是他没把相片储存在电脑上怎么办?”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小孙沉默了一会儿,“看命吧,看苏三有没有这个命从监狱出来。”
接下来的大半晚上我们都在忙着翻照片,不仅是苏郁明自己的电脑,还有整个企业系统的。毕竟比起苏郁明自己操刀,我更倾向于他会让别人去做。——如此谨慎小心的人,怎么情愿去脏了自己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有细微的晨光从厚重的窗帘后透出来。再过一小时就能看到清晨日出,如果再找不到,我们几个人只好空手而归了。
这难道真的就像小孙所说,是苏三没那个命吗?眼见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我从来没有对日出如此憎恶过。
“是不是这张?”老王迟疑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忙不迭地凑过去,照片上,苏郁明两只手高高地举过头顶,而他身后碧海蓝天,不远处是座尖尖锥顶的佛塔。
这张照片不是别人,正是出自苏郁芒的秘书之手。真是想不到,这个貌似憨厚的人呢,居然是苏郁明的内奸。
太好了!我惊喜地跳起来。小孙也露出了一脸的欣慰。有了这张照片,那就是推翻他的最关键证据,苏三可以保释了!
“找到了,高兴吗?”一个清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苏郁明,他两只手插在裤袋里,对着我们做出了一个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