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我有些糊涂了,“你说的是那个收音机?”
我说怎么多出那么一堆按钮,看来这家伙不怎么识货嘛,居然从旧货市场上搬回来个电台!
“战场之人不索命。要这么能还会被困死在山洞里?”叶景明淡淡道,”哼,是林凡他们用这东西,在山区传递信号吧。什么活埋的女兵,纯粹是这混蛋在吓唬人。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因为闹鬼,所以吓得一直都没用,那按钮上怎么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莫非那大叔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身份?想到这里,我紧张地看了一眼黑洞洞的门缝,总觉得那老板会抄着砍刀,一脚踹开门来个杀人灭口。
“等后半夜吧。”叶景明点着了一根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看楼下。”
昏黄的灯光恨不得透过地板缝从下面投上来。看来他们已经起了疑心。除了这一点灯光,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为了节省灯油,本地人都是吃完饭就拉灯睡觉,更节省一些的,索性连灯都不点,直接借着灶台里一星点的光亮,吃完拉倒。
别看这里白天那么热,到了晚上却又凉风习习,恨不得要在被面结一层霜。我蜷缩在被子底下,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冷,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别怕,”他在我的额头上留下深深一吻。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黑暗里,唯有他的一双眼睛耀如星辰,让我心里不知不觉地安静了下来。
是啊,有他,我还怕什么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叶景明一把推醒:“该走了。”
我揉揉眼睛划开手机屏幕,才11点钟而已,躺下不过两个小时,怎么又要起来?这时,我听到窗外细细的雨声,一抬头,成股的积水正缓缓地从铁皮屋顶上缓缓而下。
“什么时候下起来的?”我忙不迭地开始穿衣服。这可有点糟糕,出境本来就是趁河流枯水期,现在好了,一下雨,原本尺把长的水面也能给你涨成天堑。
“没一会。”叶景明要比我镇静许多,“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房子建在水边,二楼的平台下就是河。过了这么久,楼下的人估计是放松了警惕,就在我睡着那会儿,他们把灯灭了。
我们俩又蹲在黑暗里听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别的动静,整个村庄仿佛都沉睡在这一片细密的雨中。
不过,我们该怎么下去呢,难道要跳河?下面的水已经涨的很高了,浪花使劲地冲击着河岸,发出急速的喘息。难怪他们敢放心大胆地睡过去,这么急的流水,太难了!
直接从楼梯走是不可能了,那吱吱呀呀的烂木头,绝对能把死人从坟墓里叫醒。
叶景明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看着我道:“玩过滑索没?”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这家阳台对面是一座小桥,在这之间的宽阔水面上搭着两排大粗竹竿。估计是这些渔夫拿来晾网用的。叶景明从背囊里拿出了一捆登山绳,绑了个数字8形状的活扣。
“就这么过去?”我坐在阳台栏杆上,手里紧紧地抓着两个活扣。脚底森森地透上水气来,我只往下看了一眼,腿就酥了。
滑索不是没玩过,可那是在公园。人坐在座位上,下面还挂着防护网。手上根本不用费什么劲儿,工作人员在后面狠狠一推就顺利起飞了。
现在呢,半点防护措施没有,这竹竿可是个平的,倾斜度连45度都没有,你叫我怎么趟过去?
“千万别放手。”叶景明再一次给我检查了绳索,“我就在你后面,不要担心。”
风呼呼地从我耳边刮过去,雨点像翻炒的栗子一样,劈天盖地的打在脸上。脚下河水咆哮如龙,黑洞洞的像个怪兽张大着嘴巴。
也不知道这河水里有没有鳄鱼。
“喂,这能行——”我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手上的绳子猛地一蹦,我整个人狠狠往下一坠,接着便没命地向前冲去。
绳子在头顶发出牙酸的撕拉声。风迎面呼啸着将更多的雨水落在脸上。我奋力睁大眼睛看着对岸,那座桥像一只小兽,欢快地向我跑过来。
就在我开始享受这种飞翔的感觉时,速度突然降了下来。
这还没到吧?我望望对面,这至少还有一半的距离呢。我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那绳子毫无反应,像个懒孩子一样,死活都不肯向前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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