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王队长的保安脸上又横肉突起,他悻悻地瞥了我们一眼,方才慢慢地说道:“”闹什么!”墙上挂着的全是些警棍,大铁链子之类的玩意,倘若我们不是在这里坐着,他心里还有些避讳,估计早就抄棍子出去了。
“我听说你们老板带钱跑了?”老张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在王队长听来大概是像雷鸣了,他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一脸苦相地瞅着我们,又飞快地瞅瞅门外那个喘着粗气的民工。终于,他把手一摊,索性骂起娘来:“哎呀!我就都说了吧,我是这个厂子的保安队长,叶老板已经拖了我们工钱几个月了。您要查,就查那王八羔子去,可别拖累我们啊!”
“走,出去看看。”老张把他推到一边,我们跟着那个民工就出去了。王队长惴惴地跟在后面,两只手不住地搓着。周围一片寂静,本来喧扰的厂房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音。面前的空地上孤零零地耸立着一座二层小楼。楼前站了百十号人,从他们清一色的蓝色工装上便知道,他们是这个厂子的工人。
“讨工钱!”铺天盖地的怒吼震得地面都在微颤,树上的乌鸦哇哇地飞上天空。看起来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麻木的,不含愤怒,不含激情,甚至只是带着深深的疲惫。小楼估计就是这个厂子负责人所在的办公室,这些人的声音不说震天动地起码也是够吓一跳的了,然而小楼里毫无反应,甚至连个出来张望一下的人都没有。
这种沉默比痛斥更让人愤怒,因为这意味着对方的无动于衷和轻蔑。工人们越发地沉不住气了。几个人索性抱来了路边丢弃的秸秆,点了火就在空地上烧起来。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人们的脸色也仿佛被这烟灼黑了一般,个个凶神恶煞如李逵再世。
门开了,有个人打着哈欠从二楼走出来。他的样子很是不耐烦:“怎么又闹起来了?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先开工,先开工,做不出产品,拿什么来顶你们的工钱?”
“你放屁!”有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尖声叫道,“你他妈的三个月前就这么说!老娘家里等米下锅呢!你他妈的骗谁?”这话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倒了水,瞬间点燃了工人们的愤怒:
“打死这个小兔崽子的!”
“别理他,这小喽啰不顶事,大老板都屋里蹲着屙屎呢!”
“咱们放火烧了这楼!”有个声音叫道。这还真有几个不怕事的,举着冒烟的秸秆就嗖嗖地向他扔去。虽说由于手劲不够,加之这家伙站在二楼,秸秆飞到一半就软塌塌地落在了地上。那人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在楼上跳着脚。
紧接着,更多的秸秆如同箭雨般齐刷刷向他飞去。这还不算,小楼入口装的不过是个栓了铁链子的变形推拉门,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对它推推搡搡,哗啦哗啦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危险。
那家伙也是急了眼了,猛地一抬头看到了人群后面的我们几个,扯着嗓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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