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圣诞节,南洋飘起了小雪。
公馆的法式喷泉边,蹲着一白一黑两道身影。
小商胤裹着及脚踝的棉袄,踢着地上的薄雪,时不时打量着前方的入口。
而身畔蹲着比他还高的成年健壮白虎。
不多时,衍皇的车队从辅路驶入公馆大院,商胤眼眸一亮,拍着虎头招呼,“白白,是爷爷。”
小家伙边说边向前跑,随着车门打开,许久未见的商纵海倾身而出。
老爷子一身暗灰色的唐装,肩头披着同色的大衣,虽鬓角染霜,但丝毫不显老态,反而多了些岁月厚待的稳重和气度。
“爷爷”商胤踩着雪地靴跑到他面前,清脆又开怀地唤人。
商纵海单手撩开大衣的下摆,躬身抚摸小家伙的头顶,“文瓒,又长大了。”
商胤拽下他的手,夹在胳膊下面就往回走,“爷爷,我们快进屋,外面冷。”
一大一小的爷孙俩走在前面,商郁则漫步走在后方,白虎舔了舔爪子上的积雪,想了三秒,还是慢悠悠地蹭到了男人的腿边,似乎不太想靠前。
商氏人尽皆知,这白虎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惧怕商纵海。
它是野兽,天性凶猛且敏锐,惧怕这个词和它本就不搭边。
但每次商纵海出现,白虎都会嗅着鼻子,猫着腰往后退。
那是一种察觉到危险的本能回避。
客厅里,商纵海脱下大衣,并将佛珠放在桌上,随即轻柔地抱过了商绮。
商氏三代内唯一的女宝,即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对这个孙女也表现出了罕见的温儒和耐心。
“小雲琋。”商纵海端详着软糯糯的女宝,温和地笑道:“我是爷爷。”
小商绮那双黑玉般的眸子懵懂地望着他,下一秒就咧开小嘴笑了。
不说话的幼崽对外界的感知似乎只能用哭和笑来表达。
她挥着小手抓住了商纵海的衣襟,小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了单音节。
黎俏目光含笑,看得出小家伙应该很喜欢老爷子。
而长沙发的另一侧,商曜趴在软毯上,歪着脑袋看商纵海,也学着妹妹咿呀个不停。
小商胤则乖乖地坐在黎俏身边,不争宠也不调皮,俨然像个小大人。
不多时,商郁和白虎走进了客厅。
流云和望月紧随其后,两个人你推我搡,似乎在争执什么。
终于,望月败下阵来,他走到黎俏的身后低声道:“夫人,麻烦您借一步说话。”
黎俏回眸,瞥见望月双手合十的滑稽样,便点头应允。
客厅外的厅廊,流云和望月以及躲在墙角的追风全都围了过来。
流云一本正经地说道:“夫人,马上元旦了。”
望月也比出一个六的手势,“夫人,就剩六天了。”
见状,追风直接掏兜把裤袋的内衬拽了出来,“夫人,我兜里穷得就剩空气了。”
黎俏挑眉,一时间没揣摩出他们的用意。
直到——
流云向前一步,小声提醒黎俏:“夫人,落雨再不结婚,我们都得破财。”
这个‘我们’,显然也包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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