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语云,亡羊补牢未为迟也,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上官轩心说,怡儿羞愧么?没觉出来啊。
上官怡可是带着笑容回房的,小窃喜的那种。
不过老爷子眼光毒、人生经验丰富,他说怡儿羞愧了,那就必然没错。
上官云说道:“轩儿,你去把她叫来,这家主老夫一刻都不想做了。至于上官睿那小畜生,还有你二弟该如何处罚,让怡儿决定吧,老夫累了。”
上官轩终于咂摸过味儿来。
老爷子这分明是想撂挑子了嘛。
上官轾父子俩的罪责,正常来讲可不是打一顿就能抹平的,他们差点让家族灭门!一个家族的话事人必须治家严谨,否则就乱套了。
换句话说,上官云要服众,就必须严惩两人。
处死是最基本的,凌迟示众都不过分。
然而上官云显然做不到。
他白手起家,和那些代代相传的家族有本质区别,也许多年的家主生涯改变了他很多,但来自三江县农户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思想,仍然占据一定位置。
他不是一个从小被灌输豪门教育,冰冷无情的家主。
所以要他亲手处死儿孙,他接受不能。
上官轩心想,您老不愿意纠结,于是就把挑子扔给我闺女,这简直是……太好啦!
我上官轩前半辈子有个当家主的爹,后半辈子又有个当家主的女儿,哎哟我去,我太牛了。
他精神大振:“好嘞,我这就喊怡儿过来。”
上官轩兴冲冲离开,结果片刻后又慌里慌张跑了回来。
“父亲不好了!”他叫道,“怡儿……怡儿走了!”
上官云面色一变:“怎么回事,说清楚。”
“怡儿说她已离开玉京城,要去夷州妙音宗寻找顾无忧。”上官轩拿出一封信,“玉京城离夷州至少上万里,她一个孤身女子,这不是自寻死路嘛!算算时间她应该没走多久,现在派人拦截还来得及,父亲,赶紧的吧。”
上官云却一言不发。
上官轩催促道:“父亲!”
自家儿女自家疼,上官轩再不成器,也是心疼亲骨肉的。中土可不是乐土,不缺猛兽,更不缺坏人,上官怡固然练过武功,可那点拳脚自保绝对不够。
上官云长出一口气:“天意呐!”
什么鬼?
上官轩不耐烦了,狗屁天意,老子不懂,也不想懂,反正我闺女不能出事。
他转身就走:“我去派人。”
“回来。”上官云叫住长子,“怡儿是什么性格,你这个当父亲的不清楚吗?至少下人绝对拦不住她。你若真担心,就亲自带人寻找,或许你的话她还愿意听。”
上官轩登时打退堂鼓:“问题是我懒呀。”
“那就别折腾,没用。”
“万一怡儿有危险怎么办?”
“危险?”上官云苦笑,“无忧从小被拐走,十几年来吃尽苦头,最后不也活得好好的。生死天注定,怡儿命中该有此劫,是磨砺,若能生还,何尝不是机缘。”
上官轩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好一个闺女,上官家又不差钱,干嘛让她被磨砺?
还命中该有此劫,我呸,老爷子你何时信这个了?倘若当初你听天由命,此时还在三江县务农哩。
“罢了,我亲自去找!”上官轩一咬牙道。
上官轾拉住他:“你听点话行不?”
上官云摆手:“让他走。”
上官轩转身走出客厅,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上官云意兴阑珊挥挥手:“都散了吧,老夫累了。”
上官轾心中一喜,竟然这么轻松逃过一劫,嘿,上官怡那吃里扒外的玩意儿走得好,走得妙呐。嗯,死在外面才好呢,免得老子下半辈子还得看她脸色。
众人告辞上官云,纷纷往外面走。
“老二。”上官云叫住次子,“找几个人把睿儿抬回去,从今天起,你负责照顾他。”
上官轾急了:“凭什么?”
“就凭你坑儿子。”上官云一瞪眼。
“爹,他会剁了我的!”
“那你便找身盔甲,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也随你,总之你造的孽你自己负责,老夫没那个能耐找人帮他解除法术,也不想掺和你们父子之间的烂事。”
上官轾无奈,只好捏鼻子认了。
大不了老子离远远的,让下人伺候他,上官家可从不缺下人,反正那龟孙瞎了,看不见自己……诶,之前他看不见,为何总能找到老子呢?
身后传来上官云的声音:“为父劝你,戒酒吧。”
上官轾迷惑回头。
“你身上酒气这么重,睿儿大老远闻着味儿就能找到你,若是还继续醉生梦死,呵呵,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