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听闻你家中还有娘子,你若在军中立了功,也算是不负她对你的一片期望。”
暖阳挑了挑眉,他可不觉得易子墨会对自己有什么期望。
但他面上还是笑道:“敢问老人家,你所说的军队,可是明日出发前往边塞的易将军的队伍?”
柳末点了点头:“正是。”
暖阳低头思索了片刻,便开口道:“我虽有心进军,但我那户籍.....”
柳末闻言心头一跳,知晓了眼前这人应是来路不干净。
暖阳也不在意,他这个身份是奴籍,入不得军。
他小时被南馆买下,若是当了那小倌,便为贱籍,更是无出头之日。
柳末垂眸思考了片刻,想到军中随行大夫实在太少了,若到时要打仗,定是吃亏的。
想到那些将士们,柳末咬了咬牙道:
“你户籍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只要入了军,尽心尽力为军中将士便可。”
暖阳挑了挑眉,起身对柳末行了大礼,恭敬道:“那便麻烦老先生了。”
柳末看着暖阳,叹了口气:“明日便要启程,你家中还有娘子,可要遣人带个信回去,免得家人担忧。”
暖阳想到了易子墨的脸,顿时笑道:“无妨,我家娘子最是爱国。”
“他一心一意想要为国家出力,若是知晓我入了军,定是喜不自禁的。”
柳末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那便好,我待会便将入军事宜交代于你,你明日便做好准备,时刻到了便入队启程。”
暖阳微微颔首。
那样明日便能见到易子墨了吧。
而另一边,易子墨回到了将军府,他将琴放在了自己的卧室,径直去了府上的祠堂。
进了祠堂,易子墨对着那些供奉的灵牌拜了拜,轻声道:“不肖子孙明日便将启程离家,望各位祖先的在天之灵能庇佑易家军平安归来。”
说完他便重重的叩了头,又点了三炷香,便阖上了祠堂的门。
接着他回了房,在他房内的一副画后,竟也是一道密室。
他看了看四周,进入其中。
密室里有一中年男子双手双脚皆被粗大的铁链锁住,浑身浴血,肮脏不堪。
这人便是对外宣称已经死在战场上的易老将军,易步庭。
他见了易子墨,便情绪激动的咆哮道:“你这不孝子!快点放了我。”
易子墨只淡淡的看着他,眼中一片死寂。
他轻轻开口道:“父亲,我替了你的位置,成了易家军的新任将领。”
“明日,也将替你前去边塞戍守。”
易步庭闻言顿时大骂道:“这便是你的目的吗?为了这些权势,竟将你的亲生父亲锁于此处,你所学的孝义都被狗吃了吗?”
易子墨挑了挑眉,突然笑了:“那么父亲,您的孝义呢?”
易步庭闻言愣了。
易子墨见此嗤笑一声,接着他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的说道:“您勾结外戚,让易家军那么多的弟兄都死在了战场上。”
“你的孝义,可曾对得起他们?”
易步庭闻言急忙大声反驳道:“祖安不是外戚,他...他只是一时糊涂。”
易子墨眼神变冷,笑道:“不是外戚,那么那些塞外蛮子怎么会有我元国的防守布局图?”
“不是外戚,又怎会作为一个男人,甘愿在您身下承欢数十年,最后却投入了那蛮子的怀抱?”
“不是外戚,怎么会给我母亲下毒,害她难产而亡,而我自出生便体含剧毒?”
易步庭闻言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易子墨说的句句为真。
易子墨见此,脸上笑意更浓:“你,易步庭,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现在,你也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了。”
易步庭闻言,呆愣的摇了摇头,嘴中喃喃道:“不....不....我为元国征战多年,我是战神...”
易子墨见他模样疯癫,只淡淡的开口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您不再是战神了,而是已故的将军。”
“未来,我才是元国的战神。”
易步庭听闻破口大骂道:“你这不孝子,我看你便是为了这权势虚名才这般作为!”
易子墨眉头微皱,眼中充满了戾气。
他看着易步庭冷笑道:“父亲便在此安心颐养天年吧。”
“至于那个叫祖安的,我会亲自砍下他的头来祭奠我母亲,祭奠我易家军的无数亡魂。”
说完,易子墨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密室,仍凭易步庭在密室中大声嘶吼,都不曾回头。
出来后,易子墨垂了眸子,只觉得身心俱疲。
月光从窗外洒进,落在那琴上,带了些温柔。
易子墨坐在琴旁,用手轻轻的扶了扶琴身,入手一片温凉,不刺骨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易子墨呆呆的看着琴,突然想到了这琴的主人,也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此时,他竟是有些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