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阿房天宫 5

气的气球，长发胡须无风飘舞，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捏在胸前捏了一个看不懂的印诀。一双眸子之中也是精光烁烁，却和黑豹不同，黑豹的瞳仁是暗金之色，“张真人”的瞳孔却是紫阳之色。和我见过的张守中是一般模样，只不过是比张守中眼中的那种紫阳之瞳所散发出来的紫光强盛了数倍还不止！

    “嘿嘿，老友，我说这他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说天隐山所卜算的分毫不差，我就说这个异类身上所流淌的血液不是人类应该有的血液基因，现在你是应该终于相信了吧！”

    “张真人”低声沉笑，无尘子闭目不语，仿佛面前的一切都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而且这一切都是在他努力之后依然又不偏不倚的发生了，这才是最为无奈之事！

    若是“张真人”没有找来飞云崖，若是小黑豹只是一个普通幼儿，或者再若是刚刚小黑豹少去一分一丝倔强的秉性，那么现在绝对不会是这种局面。

    我在这一刻几乎看到了无尘子的那种无奈，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天隐山想要做什么，他也已经知道了“张真人”想要做什么，而且他知道天隐山和“张真人”如何去做，甚至他找到代替小黑豹的办法，为小黑豹争取到了十年的时间。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者说在他的安排之下，若是如此这般，一切都会有所变化。

    但是，他没有想到最后一分，刚刚“张真人”的举动，包括无尘子他自己的举动，甘愿为小黑豹受伤换取十年成长时间的举动，却让这个自己最为心爱的徒儿激发出来那一丝最为倔强的秉性。

    然后，所有的一切再次朝着无尘子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这一种感觉让我突然感体会，体会到了无尘子的那种无奈。

    分明，他已经看清了那一道冥冥之中的轨迹，他想要给小黑豹去改变一些东西，一些原本注定的东西，但是他看到绝大的一部分，却依旧不能够看清楚最后的那一丝。也就是这最后的一丝，却在最后的关头左右了所有。使得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无功而返。

    “天之道，不以多论少，不以少论多……”无尘子低声念道，这似乎完全不相干的话语却是让我再次心头一震。“天道无常，任谁也是无法把握，我曾以为我能看到一切变化，实则不然。我曾以为我能够可以改变一人，事实上却连一人的命运也运转不来。哈哈，哈哈，可笑，真的是可笑极了……”

    “张真人”见无尘子突然发笑，眉头也是拧了一拧，双眸之中紫光再次闪烁了几下，仿佛似有所悟。

    “我一直以为天隐山是在操控他人命运，想要做转动他人命盘的那只手，原来我也是如此，只不过我是一个人，天隐山是一群人罢了。可实际上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但是一群人的力量相互叠加起来就是无穷！”

    无尘子摇头淡淡一笑，“一群人的力量能够叠加起来么？即便叠加起来就是无穷之力么？一条溪水在流，数以万计的溪水在流，流到一起即便成了一片无边汪洋，也终究不过是一片大的汪洋，可那又如何？它可以以汹涌之势席卷山川，它可以以怒涛之浪淹没桑田，但是它能够逆卷而上，破入天际么？它能够离开这一片人间世界，倒挂星空之中么？”

    “张真人”愕然一愣，双眸之中紫色金光扑闪了几下竟然没有刚刚的那般闪烁。小黑豹手中的那一团乌光也不再像是刚刚那般的剧烈颤抖。

    “无尘子是在分散‘张真人’的注意力？”我念头一动暗道，转而又觉得不是，无尘子所说的一切非常的浅显，但是这浅显至极的一些东西似乎又有着一丝如何都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非常的矛盾，就像是一眼就能够看穿看到彻底的东西，在你觉得已经看得彻彻底底的时候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层模模糊糊的东西，但是无论你怎么样去看都不能够看得清楚。

    “大道如一，简而又易。老友，我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对，也不得不说你是当年天隐山之中那帮老家伙口中所夸的百年不遇一妖孽之才，只是可惜……嘿嘿，一人一道，若是众人一道又怎么能够走得通呢？天地之力既然不可逆转，那何不就顺从它。天隐山地藏八宫天隐九门这数千年的时间不是一直都是在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么？所以说，老友你才是那个想要逆转命运之人，不是天隐山。所以无论你易道之术如何入化，终究还是抵不住冥冥之中的一丝天意。这个异类，不是我要收了它，也不是天隐山要收了它，而是天！是天意！”

    “张真人”说罢双眸之中紫色精光再是猛然一亮，气势再次暴涨而起，比之刚刚还要盛了几分。

    无尘子刚刚所讲的竟然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即便是有也只是一丝丝，非常之短暂，以电光火石来形容都不为过。最多是一念生起一念便灭。

    到了他这种境界，早就已经不会为外物所动，更不可能为别人的一句口舌所动。若是意志左右摇摆，别人说些什么都会思考一二，甚至都会觉得自己不对，那根本不会有什么成就。所以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真正的修道之人，才是世间最为执着之人。和那些寺院求佛的和尚一般，世间最为执着执念之人无有出此两种人者。

    …………

    “嘿嘿！”

    突然间，也就在张真人话音未落之时，小黑豹突然嘿嘿笑了一声，身体上嘎嘣嘎嘣一阵乱响，身体再次长高了几分，同时在黑烟雾之中的那头三尾黑豹，本来就是一个纹身的平面剧烈嘶吼一声猛然从黑烟雾之中蹦跳出来，抬起一只利爪直接按在了那团乌光之上，另外一只爪子从上至下抓向“张真人”的头颅！而且后面的三根长尾横扫过去！

    砰然一声巨响，“张真人”头顶如玻璃一般破碎开裂了一道巨大裂缝，同时身躯被三条长尾生生击飞出去，如一条流光一般撞在后面那座刻有飞云二字的石碑上面。

    噗……

    “张真人”张口连吐出几口鲜血，然后慢慢从地上跪起，发须皆乱。

    “好好好！好一对师徒，好一个老友，好一个异类！”

    “张真人”起身，抬头，直视，双眸之中的紫光泛起一抹血红。

    “紫阳赤火匕！”

    “豹儿，快退回来！放开手中那团东西！”

    无尘子高声大叫，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一种极其危险极其恐怖的气息完全充斥在我心头上面！

    意识在这一刻猛然一动，感觉之中身子化作了一团影子疾扑黑豹身前。几乎就在这同一时刻，小黑豹手中的那一团乌光嗡然一震直接从黑豹手中飞出，然后在空中没有转变任何的轨迹，往前一动紧紧接着再次朝着黑豹，朝着我电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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