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匪夷所思...明明上次见你还是蛮境修为...如今怎么可能...”
不仅是这狐女修为大变,就连那几名夫人也同样修为暴涨,就连赤魔境妖鬼竟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明明距离上次相遇冲突才短短一月不到,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准备好受死伏诛了么?”
磅礴如渊的灵气风暴之中,一道笔挺昂扬的身影若隐若现,声音洪亮如钟,震撼天地神魂。
白易世面色骤然发白,却渐渐扯起一抹癫狂笑容:
“可惜啊,林天禄你还是被骗了!那些孩童才是真正受了改造摧残,只要我受伤乃至身死的瞬间,他们会给我一同陪葬!”
他一把扔开折扇,发丝倒竖,状若疯魔般怒吼道:“援军很快就会赶来,哪怕他们无法与你抗衡,但若知晓你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所谓‘玄生’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噗嗤!
霎时间,无数翠绿灵锁将狐尾上的百名孩童全部洞穿。
“啊...”
白易世见状彻底呆滞。
气息全无、联系尽断。
这些孩童毫无疑问全都被此人...一击灭杀。
“很可惜,你如今手中最后一点筹码也没了。”
林天禄身随恍若天威般的浩大声势,步步靠近而来,低沉道:“上次让你侥幸逃走,却造成这样一场人伦悲剧。而此次,哪怕你再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你,必死无疑。”
“不、不可能的...”
白易世步步踉跄后退,呆然喃喃道:“我怎么可能会...”
但在失神呢喃之际,他藏于袖中的双手却蓦然叩起印诀,眉心间勾勒邪纹,背后似有幽魂鬼影升腾,刹那将茅若雨连同正与妖鬼厮杀的华舒雅和程忆诗一同笼罩包裹。
“我就不信,你还有胆子对你三位妻妾下杀手——”
叮!
一声轻吟脆响,正要聚拢的阴狠术式顷刻崩碎破裂。
“确实不必让相公出手。”
白易世哑然失声,满脸错愕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茅若雨。
妖艳绝伦的美妇脸色虽有些发白,但如今正维持着施术指印,神色冷淡,目光之间宛若睥睨鄙夷:
“以我之秘术,便可抵挡住你这些污染神魂的下三滥招式。”
“——你、你这妖妇啊啊啊啊啊!”
白易世目眦欲裂般崩溃怒吼,伸手欲要隔空碾压,但一抹翠光流影已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威势,顷刻将其身影彻底淹没,化作一道几乎要轰碎分割大地般的惊天洪流,一路横贯村落山谷,直至轰击在远处山体之间,引得震天巨响!
林天禄神色淡漠,抬掌便一击顺势轰落。
“咕哦哦哦哦!”
大地凹陷崩落,白易世当即发出惨烈哀嚎,浑身仿佛支离破碎般炸裂,几乎粉碎在即。
但神魂弥留之际,他仍勉强扯起扭曲诡笑,大声道:“你杀不死我!我罗星执魂者怎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待魂魄再归,我定会重新找你——”
“你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宛若烈阳般炽热的灵气洪流之中,林天禄的身影与面庞恍若缥缈难测、虚实不定。
唯有足以震撼神魂的恐怖威压无处不在,仿佛将苍穹取而代之,将天地彻底充斥覆盖。
宽厚手掌缓缓落下,直至将其头颅一掌拍碎。
而在此时,一缕流光倏然穿破空间般遁走。
林天禄早有预料般抬眼望去,运起灵气正欲追击,可腰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古怪波澜。
“嗯?”
低头一瞧,讶然发觉挂在腰间的玉笛竟悄然腾飞而起,自笛口处荡开丝丝涟漪。
旋即,就见刚才趁机逃遁远去的一缕残魂竟自行飞回,甚至伴随着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又有一尊完好无损的‘白易世’从裂缝之中被强行扯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啊啊啊啊——”
玉笛飘飞至林天禄指掌间自行浮动,仿佛在按压着某种奇妙音律,而两团白易世的魂魄很快被涟漪掠过全身,瞪大双眼,带着满脸的恐惧与绝望缓缓崩解破碎,直至化作漫天尘埃。
这一次,任凭他还有再多的逃生手段,都已是死的干干净净,在天地之间都不留哪怕一丝痕迹。
...
黑夜林间,数道鬼影齐齐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望着远方冲天而起的澎湃灵气。
以及...白易世的魂力急速溃散,直至彻底消弭无踪。
“他,死了。”
“哪怕以无辜凡人为饵,都无法给林天禄带来一丝束缚?”
“此人修为惊天动地、更无任何道德自缚...何人能敌?!”
众鬼纷纷对视。
旋即,二话不说当即扭头就跑。
如今再依照计划现身,下场怕是跟白易世无甚区别。哪怕对这玄生林天禄的项上人头颇为渴望,但若将性命丢在此地,实在得不偿失!
锵——!
但在这时,一只修长丰腴的美腿蓦然踏落大地,看似轻巧随意却引得风浪四溢,震撼开来的冲击令众鬼骤然停下逃遁身形。
“你是何人?!”
在黑幕夜雾之内,隐隐有一抹婀娜倩影若隐若现,一柄弯月般的匕首在其手中流转寒芒。
“胆敢对天禄意图不轨,你们一个都别想从此地逃出生天。”
墨发飘扬、裙裾浮动,唯有宛若雌豹般缓缓下伏的柔韧胴体,美背如弯月般袒露莹亮,以及一双森然漆黑的鬼魅双瞳。
“尔等,必死。”
“狂妄贱人,大言不惭——”
寒光一闪,一颗头颅倏然腾飞而起。
随着几缕清风幽幽拂过,其头颅连同僵直在原地的身躯,也被一并粉碎成了漫天尘屑。
匕首寒芒闪烁,在不为人知的漆黑森林中,一场杀戮悄然上演。
...
随着激战渐止,华舒雅和程忆诗也收回了手中兵刃,长吁一声,环顾四周,那些围拢而来的妖鬼和术者们都已全数伏诛。
侧首望向远处,林天禄也从烟尘弥漫的废墟中缓缓走来。
嗡——
漫天飞舞的一根根翠绿灵锁很快带着一具具‘死尸’回缩。
林天禄略作沉吟,拂袖一挥,灵锁随即全部消散。
而这些老弱妇孺们皆软倒在地,却并未因此死亡,正捂着额头惊魂未定般喘着粗气。
很显然,她们并没有当真被击穿头颅而死。
这些翠绿灵锁作用于神魂,不伤肉体分毫,仅是顺势将残留在她们体内的‘暗门’强行搅碎,避免再受操控玩弄。
老人们茫然道:“我、我刚才都在干些什...”
“诸位,你们之前受奸人暗害,被操纵了心智,如今我已助你们摆脱束缚。”
林天禄上前将几名老者搀扶起来,语气温和道:“而那些恶徒们都已伏诛,无需担忧他们待会儿还会卷土重来。”
“这、这...”
老者们面面相觑,一时哑然。
但沉默片刻后,她们似有所思般回头望去,呆然看着狼藉一片的山村,最终只能颤抖着跪倒在地,抹泪痛哭。
没有记恨与疯狂,唯有无力与绝望,甚是悲惨。
林天禄见状沉默无言,只余一声幽幽叹息。
对于这些老弱妇孺们而言,家中的顶梁柱们一夜之间尽数被杀,偌大山村如今只剩下她们,无异于生活希望被彻底夺走。
哪怕劫后余生,又如何能让她们能坦然接受。
林天禄挠了挠头,长吁道:“玥儿,可有回春之术?”
“逆天改命,远非我等妖鬼所能办到。”
云玥悄然现身在旁,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况且那些遇害村民都已死去多日、身躯腐溃,神魂更是早已逸散,哪怕当真有懂得回春复生之法的高人在此,亦无任何回转之机。”
夜风萧瑟、更止不住那随风飘荡的恸哭与哀伤。
而从各地被掳来的百来名孩童,如今也只能蜷缩在地,被眼前的生离死别吓得瑟瑟发抖、茫然恐惧。
林天禄正想上前出言安抚,可突然感觉到手中玉笛正微微轻颤。
轻咦间,抬手仔细一瞧,才发现往日都没有任何动静的玉笛...如今在散发着柔亮温和的淡光。
心思微动,仿佛有股奇妙的触动。
林天禄顺应福至心灵之感,将玉笛凑近嘴边,深吸一气,缓缓吹奏起轻缓温柔的悠长笛乐。
“......”
一缕轻歌,随夜色响起。
抽噎恸哭不止,令更添一分淡淡哀愁。
刚刚靠近而来的茅若雨脚步骤顿,美眸微睁,抬头望去,就见丝丝缕缕的荧光正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将沉寂夜空渐渐照亮!
这些是...
刚才被她们诛灭的妖鬼!
不对,是他们死后残留下来的阴气和魂力!
千丝万缕汇作星河般的瑰丽洪流,村落各地的点点星光腾飞旋舞,似有若隐若现的身影凝聚飞驰。
林天禄紧闭双眸,默默吹奏着玉笛,笛声悠然一转,自悲怆暗伤渐作轻柔温馨,别样柔情丝丝入扣,如同温暖清泉般汇入众人心间。
绝望悲痛的老弱妇孺们略显茫然地抬头望去,只一眼便滞住了呼吸。
——好美。
点点星辰交错闪烁,仿佛苍穹星河流苏徜徉,在山村上空汇聚成希望与温暖的长河。
似有万物复苏、生机回流,缕缕翠光在玉笛上萦绕,宛若自然律动、生命波澜,随着乐律涟漪荡漾扩散,卷起漫天飞舞的星河流光分流至千家百户之内。
一时间,万籁寂静,却又生机勃勃,宛若焕然新生——
茅若雨出神遥望,眸光隐现空灵湛蓝,恍惚呢喃:
“玉龙、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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