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你可会觉得我太粗暴蛮横?”
“身处高位者自然能使唤下属,谈娘作为公主呵斥婢女也是正常。”林天禄温和笑道:“但谈娘平日里亦能再宽厚仁慈些,终究都还是些年轻姑娘,心思敏感。”
“我还以为...天禄会出言教训我一顿。”
林天禄闻言哑然失笑。
人人平等这个道理,哪怕是在现代社会亦不能圆满,又谈何如今数千年前的古代,自然不能太过苛责。
“我自踏入山庄那一刻起,便有留意庄内侍女们。瞧她们各个穿着精美、略施粉黛,而且体态大多丰盈娇媚,可见平日伙食生活都相当优渥,甚至还能瞧见她们在庭院内嬉戏打闹,足以见得谈娘您管束之宽松。如此一来,我又有何话可说?”
谈娘唇角微扬,神色温和地摩挲起他的额头:“天禄倒是观察仔细。我待府内这些侍女唯一要求便是听话、懂事,不要擅作主张做些不合时宜之事。
刚才兰儿这丫头不听话,我自然得出言呵斥一番,让她知晓些尊卑礼仪,免得往后遇见其他达官贵人还这般胡言乱语。”
林天禄渐生困意,哂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管的太过无礼。”
“不。”
谈娘仿佛捧着珍宝般细腻抚摸其面庞,柔声道:“天禄刚才的提点也不无道理,我的语气是得再平和些。”
感受着面庞上冰凉如玉、滑嫩如绸般的绝妙触感,林天禄只觉脑海之中反而泛起阵阵温热舒适之意,仿佛有股暖流正随着柔夷玉指流入自己的体内,不由得升起些许困倦,几欲坠入温暖惬意的梦乡之中。
偶尔睡上一觉,应该无妨的。
“天禄你...”
谈娘正想开口,但很快发觉枕靠在腿间的林天禄似是睡去,不禁话语停顿,露出一抹舒心笑容。
缓缓撩拂过发丝,细致端详打量着五官面廓,她心间没由来泛起温润暖意。
“像这般温馨的日子...究竟是何年才体会过?”
卧房清幽寂静,只余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谈娘渐渐心神飘忽,脑海之中仿佛又浮现出往日之景,自己孤独一人跪坐在唯有黑白二色的森冷墓室内,神色空洞地维持着矜持礼仪,宛若人偶般念诵佛经。
日复一日、年复一日——
没有父皇的关照、没有娘亲的爱护,更没有兄弟姐妹的看望。
除去几位陌生侍女前来端茶送水,她几年下来几乎不曾接触过任何外人。
哪怕守灵服丧结束之后,她在华府内的生活亦孤独无依,唯有当初离开皇宫之际母亲所赠的一柄长剑相伴。
她所能做的,唯有练剑。
不断打熬内功心法、磨砺琴心剑派的剑法招式。也正因这份心无旁骛的纯粹,才能令她在如今年纪跻身宗师之列。
但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
直至深居后宫的娘亲重病去世、又过十数年后她恢复了公主之名,生活好转。但心中早已被消磨尽了任何念头,无欲无求。
只是如今——
生存于世的感觉,是如此强烈。
自己寻找了足足七年之久的缘人便在眼前,似是一直坚持的目标终于达成。仿佛无欲无求的生活,终于得一丝慰藉。
“希望,我不会选错了人。”
谈子笙自语般呢喃一声,双眸生辉,玉指点在林天禄的眉心之间。
以秘法通玄、以血脉为引、只需心神相连的刹那,此生此世便再也无法背叛分别。
“...嗯?!”
但谈娘面色微变,很快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抵其眉心的纤指上反而感觉到丝丝暖意反馈而来,最初仅一丝一线,但这份暖意刚反流入体,就如同决堤之势般汹涌而至,几乎瞬间冲垮了筋脉守关、捣碎了沿途所有阻碍,刹那间令熟女的柔软娇躯猛地一颤。
“不对!这、这是...”
她不禁发出一丝恍惚失神般的吟叹,瞳眸微抖,待意识到自己发出的羞人声音后,顿时颇感羞赧般瞥开目光。
但一波接着一波的灵气暖流汇入心间,令她根本无法适应休息,滚热娇躯似被无边浪涛冲刷拍打般更为酥麻绵软,浑身泛起娇艳欲滴的粉嫩春色。
沉醉迷离之际,鼻间发出柔媚婉转的娇哼,媚眼如丝地倚在背后的金丝靠枕之上,仿佛整个人都腾飞到云端之上,意识都变得浑浑噩噩。
直至意识越飘越高、越飞越远,似乎神魂灵识都已离身躯而去。
旋即,她隐约在漆黑不清的混沌之中瞧见了一抹亮光迸发。
这股光芒是来的如此突然激烈,宛若惊雷般轰入体内、自头顶至足尖每一寸血肉骨骼都在齐齐震颤抖动,失神美眸圆瞪翻起,呼吸陡滞,胸腰高挺欲折,眉心之间渐渐凝聚出古怪的异彩纹路。
“唔!”
谈娘蓦然剧烈地痉挛了片刻,脸颊上腾起不自然的浓郁红潮,仿佛柔若无骨般瘫软成泥,娇喘连连地软倒在榻。
她支撑片刻后,还是力竭不支的垂眸昏睡了过去,屋内只剩下了二人的平缓寝息声。
但无人知晓,在谈娘早已被汗水浸湿映透的浑圆耸峰之间,悄然浮现与眉心印记相似的纹路,并渐渐扩散遍布胸腹,一路散至秀颈与纤背,原本高簪盘起的乌发散落,自发梢间染上了奇异的湛蓝润泽....
与幽罗的秀发,极为相似。
...
半晌后。
卧房大门被轻轻打开。
兰儿悄无声息地探头望向内室,瞧见二人正合衣休憩,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她走至软塌茶座旁,瞧了眼桌上的玉盒,眼神闪烁不定。
“融神勾魄针、琴软心玉...殿下竟当真要将一切交给这刚刚相识不过几天的小主子。”
兰儿作为贴身婢女,知晓的秘闻远不是外头寻常侍女所能比拟。
这两样物件,皆琴心剑派内蕴藏的镇派之宝、相传在数百上千年前传承至今,历经千年都不曾腐化蒙尘,似上古神物。似乎就连当初琴心剑派遭受剿灭,便有这神物遭受觊觎的缘由在。
而其效用更是逆天改命、渡人生死,以殿下的修为施展,或许足以令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在一夜之间获得足以翻天覆地般的惊人修为。
但代价却是施术者变得极为凄惨。
虽然听起来玄之又玄、她过去也不曾当真。可这几日亲眼见识了传说中的妖鬼存在、甚至还有一位身份地位非凡的‘赤凰’。
这等神物或许...皆是真的。
“哎——”
兰儿幽幽叹息,走至床榻便将两叠绒被抱来,小心翼翼地盖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端倪着自家主子的娇艳面庞,依旧还能瞧出些媚态春色,她顿时以复杂目光再看向林天禄。
“希望殿下和六小姐没有看错人,足以托付一生一世。”
...
天色愈深,但山庄的少女闺房内却仍点着丝丝幽红烛火。
华舒雅褪去身上的软绸丝袍,扎起及腰银发,坐上了宽大床铺。
而在床内侧,茅若雨正带着温润笑意掀开绒被,软语招呼道:“快些进来吧,外面冷。”
“呼~”
刚一钻进被窝,华舒雅顿时发出一丝享受轻吁,琼鼻轻嗅,淡淡笑道:“姐姐的身子可真香,被窝里都是好闻香气。”
“别贫嘴啦。”茅若雨娇嗔般点了点她的鼻尖:“安心躺下便是。”
华舒雅矜持浅笑,倒也没有再胡闹不休,回首道:“云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她似乎与赤姑娘有些话要聊,应该还在外头。”茅若雨轻声道:“无需担忧,我们三人先行睡下便是。”
“嗯。”
华舒雅微抿粉唇:“只是不知前辈与姨娘在谈论些什么。”
茅若雨笑着握住了她的冰凉双手:“想来是这几日华府内外的变故、还有些你的婚事。”
“舒雅还是担心自己吧。”
端坐在梳妆台旁的程忆诗正梳理着秀发,回眸眼神意味深长,古怪笑道:“你明日便要成婚洞房,但今日还在院中舞刀弄剑的,难道心下早已做好准备?”
“此事...”
华舒雅脸蛋微红,一时羞赧难言。
见其这幅害羞模样,茅若雨仿佛早有预料般窃笑两声,温柔揽住少女香肩,让其往自己怀中靠近,低声私语道:“趁着蜡烛未熄,奴家便与舒雅你聊聊那床榻之事如何?好让你明晚不必太过慌乱无措,总归有些底气。”
同时,一抹黑影很快出现在床边。
就见程忆诗大大方方地解开外袍,露出浅青色的肚兜亵衣,迈出象牙白玉般的凝脂美腿,笑眯眯地一同爬上了床。
她展露着狭促邪笑:“你听了若雨这些话明晚可得后悔。她这妇人比妾身还要不堪鞭挞,每晚都美到了云间下不来,那挠心窝子的尖叫媚吟可是响亮纵情的很。”
“别、别胡说!”
茅若雨顿时脸色泛红,娇嗔般狠狠瞪了一眼过来:“你这丫头明明与奴家也无甚区别。”
“诶、诶...”
听着一左一右两位夫人相互拌嘴调侃起来,华舒雅被夹在中间略显尴尬,感受着从胸前和背后隐约挤压而来的丰腴身段,更令她有些脸红心跳。
原来,两位夫人平时每晚都与前辈....这般激情缠绵?
种种床榻间的小趣事被不断耳语说出,华舒雅听得脸蛋愈发红润,掩唇暗惊,更是害羞得眼光水润。
怎、怎得越听越是吓人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