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茅若雨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再度焕发出欣喜温婉的笑容:“相公在此稍稍等候,奴家回屋去将琵琶取来。”
没过多久后,心情雀跃的美妇已然抱着琵琶脚步轻盈地快步折回,轻捻琴弦,欢欣喜悦地侧身而坐,环抱着精巧琵琶,眸光莹润地望来:
“相公,此次还是我们二人婚后初次共奏琴乐。”
“与往日的心境,确实截然不同。”
林天禄看着眼前的玉笛,颇为感慨道:“如今倒显得更为安宁平静,心如止水。”
“那奴家可得让相公的心间荡开丝丝涟漪才行。”茅若雨唇角微扬,笑吟吟地率先拨弄出清脆绵柔的琴音。
旋即,悠扬透彻的笛声与婉转动听的琴音齐齐奏响,似是相辅相成,极为和谐地共奏着婉约欢快的淡淡乐律。
两人仿佛眉目传情,笑意丛生,手中乐器更是心意相通般曲韵调和,更显美妙动听。
...
而在庭院不远处。
武静云正安静无声地侯立在墙边,目光欣慰地远望着二人的身影,耳边回荡着轻柔舒缓的乐声,只觉心间都变得无比平和舒缓。
“这小子的笛声当真有股奇妙韵味,细细聆听,怕是很快就要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略显轻佻的嬉笑声悠然响起。
武静云头也不回地轻笑道:“天禄的乐理造诣可谓此世一绝,这世间想来也无人能够与他媲美。而若雨如今能相映相辉,同样是成长不少。”
“险些忘了静云你也同样喜爱琴棋书画。”大长老正坐在院落屋顶边缘,笑眯眯地晃荡着绣纹玉腿,瑰丽秀发如瀑般无拘无束地散落飘荡:“不去与他们一同合奏一番?”
“此时此刻,还是交由他们夫妻二人吧。”
“你待若雨这丫头还真是宠溺有加。”
大长老眼神微微闪烁,低吟道:“虽说要返回临月谷内,但你若单独留在长岭内陪伴他们一段时日倒也无妨。由我独自回去交差便是,你——”
“没有必要。”
武静云摇了摇头:“如今婚事办完,他们这一家子可谓和睦幸福,我在留在此地也无甚意义。该指点的、该嘱托的我都已经与若雨提过,再唠叨下去怕是徒增厌烦。”
“嚯?”
大长老饶有兴致地交叠起美腿,托腮笑道:“我瞧你这对天禄小子还颇有些好感,难道不留下多贴身照顾他一段时日?”
“若雨她自然能帮忙照顾妥当。”
武静云意味深长地回眸望了一眼:“况且大长老你似对天禄他同样很是在意,如今空手而归当真没有遗憾?”
“我的魂儿都交给了那小子,还有何好遗憾的?”
大长老螓首微斜,大大方方地笑谈道:“况且只要有你在临月谷内,这过年过节的,天禄他们一家子免不了要到临月谷内串门拜访,届时再去找那小子嬉闹一番便是。”
她如今突破了蛮境桎梏,修为早已超越了世间规则。寿命之长远更是难以想象。
此后百年、千年间有足够多的时间慢慢嬉戏调情,又何须执着于转瞬即逝的片刻。
“不过今日瞧静云你...与昨日确实有很大的不同。”
她很快眯起了双眸,上下打量起来:“这身气息与蛮境似是而非,显得更为深邃莫测。难道你——”
“拜天禄昨日所赐,修为境界有极大的精进。”
武静云轻轻地按住了高耸峰峦,垂眸道:“我本就是处于蛮境巅峰多年,如今这一朝连连突破,那原本虚无缥缈的至高境界我或多或少有所触及。”
大长老听得一阵愕然。
旋即便是满脸古怪地嘀咕道:“那小子当真匪夷所思,仅仅只是与你神魂双修反哺一番,竟然就能让你在转瞬间触及魇境壁垒,甚至还毫无丝毫副作用。当初月魂圣宗那千年继承下来的无数执念与威能,或许都不过如此。”
“确实承蒙了天禄的天大好意。”
武静云轻叹一声。
瞧见她一副纠结迟疑的模样,大长老秀眉微挑,很快轻佻笑道:“罢了,你还是先与我回临月谷吧。让谷主她们助你一同突破蛮境,稳固好境界修为再说。之后与那小子重逢相见之际,你再与他好好亲近回报一番。”
“只是谷主那女人,她如今究竟在琢磨着何事——”
她轻咬下唇,眺望向远处亭内的模糊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关切。
沉默片刻,大长老不由得咂舌一声: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谷主那女人多吃点苦头。”
...
“呼——”
随着一缕悠扬呼吸声响起,茅若雨紧闭许久的双眸重新缓缓睁开。
一抹淡淡的霞光似在眼中闪过,银亮秀发无风自动,浑然天成的奇妙气质再度浮现,令本就美艳动人的美妇增添了几分清冷出尘之意。
但细细观察又能发现她的气息仿佛与四周自然融汇一体,无比轻柔舒缓,只是眼神注视着她的身姿面容,心生便油然升起不忍亵渎的圣洁超脱之感。
旋即,只见美妇蓦然昂扬秀颈,闷哼一声,体内萦绕聚集的阴气仿佛彻底爆发般涌现而起,沿着脊柱贯通全身,直至贯穿震碎了笼罩在神魂上的无形桎梏。
“这、这是...”
待风浪渐渐平息,茅若雨略显讶然地低头打量着全身。
小腹间弥漫开阵阵无比舒服的暖意,心神更是清明透彻,仿佛将方圆几丈内的一切尘埃都瞧的清清楚楚,连微风浮动都能捕捉到。
“看来得恭喜娘子了。”林天禄早已是收起了玉笛,笑着摊手道:“忘我合奏了几曲,若雨你便醉心沉溺于体内激荡的阴气之中。看如今这架势,想来是有不小突破收获。”
“这是...赤魔境界。”
茅若雨握了握双手,感受着自体内源源不断涌现的热意,不禁面露惊喜之色。
寻常妖鬼术者要想突破至赤魔境界,期间之艰难险阻实在难以言说。或许有些妖鬼修炼个数十年都无法触及赤魔境界的壁垒,这赤阳之息便是最大的障碍,究其一生都难得寻得丝毫片缕。
而她现在却稀里糊涂地飞升到了这等境界。
只因充盈全身的赤阳之息,尽数来自于——
茅若雨呆愣了一下。
旋即她的脸颊蓦然涨红,满脸羞意地捂住了腹部,腾地一下直接抱着琵琶站起身:“相、相公。奴家先去为你准备早膳!”
话音刚落,羞涩难当的美妇甚至都来不及惊喜于修为的飞涨,当即落荒而逃似的快步离开,仿佛是纯洁无暇的天真少女一般,仍对这男女情事害羞不已。
林天禄远远瞧着婀娜背影消失在转角,挠头失笑一声。
这份性情,着实让人心生怜意。
叩叩叩——
敲门声蓦然响起。
林天禄神情微怔,不禁脸色微妙地起身走去。
难不成是大清早上吹笛奏乐的,不甚吵到了其他邻居?
但细细想来周遭好像没有其他特别近的住户?
嘎吱——
随着房门拉开,林天禄很快面露意外:“任姑娘,你怎么来了?”
“还请先生勿怪。”
任吟姗轻柔浅笑,仪态优雅地牵身行礼道:“此行是专程来向先生告别的。”
“告别?”
“妾身此次前来长岭,本就只想与先生打一番交道,但正巧来参与了婚宴。”
任吟姗不急不缓地轻笑道:“如今瞧见先生生活安稳惬意,又与两位美娇妻顺利成婚,妾身自然不便多作久留,也该回甘昌村照顾那些丫头们了。
不过——”
她脸上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妾身有件事想额外再提醒先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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