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着临月谷的浓郁血色,尽数消散。
原本用以分割战场的血雾高墙也在溃散,显露出远处九长老等人的身影。
“......”
大长老睁开紧闭双眼,眸中血色褪去,神色复杂地扶额无言。
随着魂月破碎,她能明显感觉到情绪渐渐安定下来,那股为夙愿而纠结挣扎的纷乱情感,就如过眼云烟般在脑海中消失,归于平静。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被魂月...
“——为临月谷带来灾祸危险的,并非是大长老你。”
林天禄收回断剑,侧首望着瘫坐在地的落寞女子:“而是那些早该在千年前逝去的孤魂野鬼,企图将复兴大业强加在你们身上的月魂圣宗之人。
这魂月诞生之初,兴许就象征着以魂夺身,侵蚀意志,似天上明月般笼罩在临月谷上空,为你们蒙上挥之不去的过去阴影。”
这份跨越千年的仇恨执念似凶猛毒药,如跗骨之俎般腐蚀着临月谷,一代代传承至今。
直至今日绽放光辉,却只为寻得一具最为完美的‘夺舍肉体’。
大长老垂下双手,幽幽道:“你,早已知晓我受魂月侵蚀影响?”
“从最初见面时,我就感觉到了你身上的古怪。”
“怪不得...以你这惊人实力明明能直接杀了我,却总是为我留得回旋余地。”她似惭愧般叹了口气:“到头来,我反倒得你手下留情。”
林天禄轻笑道:“现在感觉如何?”
“...很奇妙。”
大长老仰头望着点缀着星辰的深邃夜空,目光出神:“那股一直驱使着我的执念和动力,仿佛从未有过,心神前所未有的轻松平静。
如今回想细想,我竟做出这等无谋痴傻之事,为了虚无缈缥的地位荣光,甘愿舍弃临月谷,抛下我所宠爱的家人们,险些毁掉了这千百年来的一切。”
言语间,她不禁轻咬朱唇,脸上浮现悔意。
她知晓那千年前的惨剧,也确实想振兴流逝在历史中的月魂圣宗。
但这份心愿,亦如二长老一般从未有想过暗害家人,更不会去想着害死那些无辜门徒,以陷入连绵战火来换取声势。
可她这本该是照料谷内众人的大长老,如今却犯下这等难以挽回的大错。险些将临月谷推向了炼狱,引来无休止的战乱。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偏首望来:“此次变故,责任全部在我一人。之后我会背负罪责,甘愿受罚。”
“你现在的柔和语气和神态,和之前可是相差甚大。”林天禄失笑道:“让我险些以为彻底变了个人。”
“被你三拳两脚击溃,或多或少该表现出一点软性子吧?”
大长老闻言无奈一笑:“总不能如同小孩子般又吵又闹,还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那我可是连最后一点点长辈的面子都要丢光啦。”
听着她这番解脱般的坦然语气,林天禄心下稍定。
此女终究是见识广博、岁月悠长之人,心智坚定成熟。
大长老垂眸叹息,在掌心中悄然凝聚出一柄雕纹匕首:“但我犯下这等大错,终究还是得——”
“宫姨,快点住手!”
九长老刚刚闪身而至,见此情形,连忙神情焦急地上前拽住手腕:“还请冷静些,切莫做些鲁莽之举!”
林天禄也有些意外,连忙上前想要阻拦。
“等一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被紧紧抓住手臂,不由得呆愣一下,面色古怪道:“难道,你们以为我是想不开?”
九长老和林天禄都神情一怔。
“静云能关心我这长辈,我倒是心满意足。”
大长老失笑一声,剐蹭了一下她的鼻梁:“不过,可别将我想的太过脆弱。
我只是想封好自身修为,好让你们往后处置而已。免得之后我又突然性情大变,做些疯癫胡闹之举。”
“宫姨并非想着...”
“按照谷内规矩,我今日之举大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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