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本打过比赛的啊。”
想起来了。朱丽琪追杀她的那个夜晚,他“出差”回来,她还说他为什么皮肤黑了。打比赛就打比赛,为什么瞒着她啊。
“我知道。”谢善言说。
“他怕你知道了,以为以后会被家暴。哈哈哈哈。”
F)
那天若晖有点郁闷。她和不学无术的谢善言说着烂到极点的英语,某人却会英、日、法三国语言。就比他们大了那么几岁,某人什么都会。连她略懂的那点小文艺他都搭得上话,甚至《越前竹偶》的故事她都不知道呢……
人比人,气死人。她这是在自卑么?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
谢善言还在补刀:“我家天哥怎么会喜欢你这只笨蛋呢?我觉得我都比你聪明那么一点点。”
从苔寺出来,去拜访那个叫藤木良人的手工匠人。他的儿子来接待他们,他家有个旧旧的小庭园,挖了个小池子,养着几尾鱼。
藤木良人被扶出来,他已经70多岁,身体不太好。那个下午,池边青苔上的扶疏光影晃动,池子里的鱼游来游去。
谢善言说:“他们家和苔寺一样漂亮啊。”
是啊,美得,美得让你感觉自己很多余。
藤木良人竟然会说中文,用不太流利的中文,缓缓说着制作京都纸伞的一步步工艺。
这才知道,京都纸伞原本被叫做“唐笠”,唐笠,唐伞之意。
听说他们是从中国S市来的,老人眼中竟发出一丝少有的光彩,激动地说了好几句日文,然后就一直说日文,好像还一直在重复。
若晖和谢善言双双愣住。藤木良人的儿子翻译成英语。
若晖和谢善言都听懂了。
a>他要他们帮他找一个人。
他们只好又打通叶翻译的电话,让他和藤木良人说。
几十年前,藤木良人和一个来自S市的中国姑娘在京都相遇。这么巧,那个姑娘就姓唐,叫唐妮。一次本以为是回国探亲的分离,导致2人天各一方。唐妮是被她后妈骗回国的,那是1970年。□□结束后,他一直找她,却始终没有找到。就这样找了快10年,有一年,京都又开满樱花,那时他家附近有株八重樱,那年春天,他站在八重樱下,想起他和她曾一起经过,樱花飘落,如风吹雪,那时她说,怎么办,真是好美啊……他忽然就哭了,她,也许结婚了吧。
就这样没找了。现在他老了,每年看着樱花开了又落,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声音:能不能,再见一面。
G)
叶天在电话里讲完了。
若晖和谢善言一起泪光闪闪地,说:“叶天,我们帮他找找吧。”
回国找人的事情并不顺利。只知道一个名字,他们找得很艰难。一个星期之后,谢善言跑来,说终于有了消息。
若晖、谢善言、叶天,开车去那个叫白水镇的地方。
唐妮回国后,她后妈逼她嫁人。她就改名叫唐文凤,逃到了白水镇。她在白水镇当小学老师,村民和孩子们都很喜欢她,村里不少小伙子都暗恋她,但唐文凤一直没有结婚。前年她病逝了,她的坟,就在学校对面的山坡上。
她当年的同事王爷爷,给他们讲述她的故事的老人,当年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他给他们看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短发,清秀端庄。
“她为什么不去找他呢?藤木良人一直在京都。”
王爷爷说,这问题他也问过她。一问她就流泪。然后,他也不问了。
没人知道照片上那个清秀端庄的姑娘在那个年代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下午,京都的藤木良人得知唐文凤一生未婚,早已病逝,就中风进了医院。晚上他的儿子藤木浩打来电话,说父亲已经去了。
藤木浩对叶天说,叶天他们可能不知道,藤木浩不是父亲藤木良人的亲生儿子,他是父亲收养的。他的父亲,认认真真做了一辈子的京都纸伞,一生未婚。
藤木浩挂了电话。那个时候,若晖和叶天,在美术馆看展场。叶天把这些话告诉若晖,若晖忽然就泪流满面。
唐笠。唐妮。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一生只做一件事,一生只爱一个人。
叶天说,去你们那家小酒馆喝点酒吧。
若晖喝了点青梅酒,又喝了点葡萄酒。若晖说:“叶天,你说,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
叶天的声音很低,可若晖还是听清了:“他和她是一起终老啊,只是天各一方。”
这个煽情到底的叶天,怎么能说出这样招她眼泪的话!她不要和她的师兄这样一起终老,只是天各一方……
“叶天,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若晖哭出来。
周围的人在看他们俩。
叶天掏出纸巾来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再哭他们就以为是我抛弃你了。”
H)
回去时,叫了代驾。迷迷糊糊的,到家了吗?谢善言呢,谢善言你给本宫滚出来!
……
醒来的时候若晖看见墙上的钟指向6点!她墙上没挂钟啊……睁大眼睛,若晖发出了一阵尖叫——她和叶天,在他的床上!
叶天也醒了。
一把把她扯到他怀里,用他的嘴巴堵上她尖叫的嘴。
吻了好久,才放开她,把她死死抱在怀里,问:“章衡是谁?”
若晖不答。
“你一会儿念你的章衡师兄,”他咬牙切齿,“一会儿又骂你家的谢家闪电,”说着说着就狠狠亲她一口,“我等了一晚上,都没听到你叫一声叶天。”
“放开我。”若晖求他。他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你家的闪电说得对,你就是只小白眼狼,我等不下去了。”
若晖忽然明白他等不下去的意思,竟然有种末日降临的恐惧——“别怕别怕,我会很小心的。”叶天低声哄着,怀里的若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他没法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呢?可他不想再等了。他再也不想等了。
若晖的嘴巴再次被他封住,宿醉之后脑子已经有点晃,在他怀里更是全身脱力。狐狸把兔子压在身下,一边低声安慰,一边吃干抹净。
……
哎,床上的若晖真的像只笨笨的兔子啊。叶天小心翼翼地,可还是弄疼她了。看着怀里的笨兔子不知所措的样子,叶天觉得自己心都快化了。他说:“我抱你去洗澡吧。”
叶天抱若晖去洗澡时,若晖终于号啕大哭:“叶天,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
叶天亲她的眼泪:“别哭了,再哭人家就以为是我弄疼你了。”
……他守在若晖身边,让她泡个泡泡澡:“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他帮她扎好落下几缕的丸子头,笑得很是开心。她说:“叶天——”
他就低头,飞快地在她脸上狠狠亲一口:“好喜欢你这样叫叶天。”
浴室里有蒸汽,好热啊。若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脸红了。
若晖坚持不坐叶天的车和他一起去美术馆的展场。
谢善言说他来接若晖。
谢善言的车上,他看一眼若晖:“就知道你会被他骗上床。”接着说,“不过也好,现在他终于得到你了,也许过几天,他就不那么迷恋你了。”
啊!若晖大叫一声,谢善言差点撞车。
“你疯了?”谢善言继续开。
“我只想和我师兄上床!”
“好了好了,空手道黑带的身材不错,你也没吃亏。”
谢善言觉得他是在劝若晖:“你看,你们公司有好多妹纸想和他上床还没机会呢。”
若晖开始哀嚎。谢善言突然说:“喂,你不会还是……哦MYGOD,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处女情结!好吧,叶天赚到了。”
“不过,你那么喜欢你那个师兄,当初怎么就没和他上床?”
……
这些男人怎么就能把这些事说得这么简单轻易?
堵车,谢善言的手机响,是叶天。
叶天说他早就到美术馆,谢善言开错路,绕了一圈。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快了快了,叶天,没想到你一个加州理工还有这么老土的处女情结。”
“只是刚好遇上一个。是不是我其实不CARE。她没在你车上哭吧?哎,弄得我好有负罪感。”
“谢善言,关免提!”若晖几乎要疯了。
京都匠人展很成功。庆功会上,叶天离若晖很远,可他的眼睛就那样笑着,不停地闪着星星。若晖不能看他的脸,心里有种莫名的心虚——“什么时候我和他这么近了?”
打车回家时,叶天在若晖楼下。
“小晖,我觉得我离不开你了。我今天一天脑子里都是你在我怀里喊我的名字,叶天,叶天。我想再听你喊叶天。”
若晖想,她能拒绝这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男人么?
他打电话让谢善言不要回来了。
第二天若晖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见叶天的笑脸。谢善言没说错,空手道黑带的身材很不错,若晖呆呆地看着他下床穿衣服,跟自己说:许若晖,你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