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过了片刻,马车重又向前行驶了起来。
“看吧,”云锦书不敢出声,用气音说道,“顺利出来了!”
最初马车还在官道上行驶着,过了不多时,忽然就颠簸了起来,显然是拐到了小道上。
木箱里的两人并不好受,云锦书生怕压到顾雁回的伤口,尽力往一边躲着,然而木箱一共就那么大的空间,她根本无处可躲。
“早知道就打两口箱子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雁回也不好受。
伤口倒是其次,最难受的是每一下晃动,云锦书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与他撞在一起,他想用手稍稍挡一下,不成想她正好被颠过来——
好软……
顾雁回触电般缩回手来,脸像是火烧一般烫了起来。
“你……别动!”他咬了咬牙,伸出胳膊将她紧紧揽住,“你别动!”
马车又是一颠,云锦书的头直直地撞在了箱子顶上,疼得她眼泪汪汪。
“早知道包上软垫了。”她捂着头直吸气,老老实实地靠在顾雁回身边不动了。
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石头时,车厢里的货物因为颠簸而产生的响动。
两人紧靠在一起,隔着春衫轻薄的衣料,云锦书感到他因用力而隆起的肌肉,略微僵硬的身体,和越发粗重的呼吸。
“喂,”她戳了戳他的胳膊,“你紧张什么?”
“我才没有紧张!”顾雁回凶巴巴地回了一句。
“没紧张就没紧张,你凶什么。”云锦书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了。
顾雁回抿着唇不说话,就在云锦书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给很多男人治过伤么?”
“唔,”云锦书想了一下,诚实地说道,“很多。”
她是外科医生,每天都有手术,手术中碰到的男患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那你……也会贴身照料他们么?”顾雁回的声音很轻。
“那倒不会,”云锦书摇摇头,“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而且照顾病人可对她而言可比治疗辛苦多了,单是这些天照顾顾雁回,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不知为何,听她这样说,顾雁回似乎有些高兴。
“所以你只贴身照顾过我一个!”他的语气笃定。
“倒是也可以这么说……等等,你什么意思?”云锦书忽然警惕起来。
她坐直了身子,再一次认真地说道:“顾雁回,我说过许多次,你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病人而已,我救了你,但同样的你也会给我诊金,所以我们两个是扯平了的,你不要胡思……”
话音未落,马车忽然猛地一晃,猝不及防之下,两人摔到了一起,云锦书唇上一痛,抬手去摸,摸到了满手的血。
她一手捂着唇,一手撑着想要坐起来——她正压在他的身上,这姿势有点过于暧昧了。
然而顾雁回抬手扣住了她的脖颈,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别出声!”他神情一肃,低声说道,“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