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情景, 太子殿下也不好意思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太子殿下难得地正经起来,朝出来相迎的百姓们说道:“诸位且先回去,等县衙那边安排好救济事宜, 就会把粮食分发下去,不会叫我们清平县任何一个人因为吃不上饭活活饿死!”
他说着还跑到运粮车边, 十分豪气地拍拍上头对着的粮食,表示他们带来的粮食管够―
“你们看, 我们带了这么多粮食过来, 大家先回去等县衙的通知。”
百姓们听太子都这么说了, 才让出一条道让太子一行人进城,只是看向运粮车的眼睛里带着绿光,显然是都快饿出毛病来了。
太子殿下到了县衙, 才与县令说起改种苞米的事。
县令姓杜, 祖上也是出过名臣的, 性格很是刚直。
听太子殿下这么一说,杜县令苦笑着说道:“这种久旱的年景,便是再高产的粮种拿过来都种不活。除非这几天就来一场好雨,要不然邻县就算愿意通渠也没水可放啊!”
太子殿下还真没想到竟是连引水都引不到。
太子殿下说道:“天底下大江大河那么多,怎地就连一县的地都不够浇,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整天东边涝西边旱的,要是均匀点就好了!”
杜县令听太子殿下的话虽是天真, 却是真心实意为百姓痛心,语气便少了几分刚硬:“老天要这样, 我们也没有办法。”
太子殿下道:“听说你带头祈了几次雨, 都是怎么祈的?一准是你官儿不够大,你把法子教我, 换我来试试。我现在是太子了,说不准老天听得见我说话!”
杜县令眉头一跳。他说道:“太子殿下三思,要是祈雨不成,于殿下非常不利……”
太子殿下说道:“对我来说有什么不利?我跟老天讲了这事儿,老天非赖着不办事,那不是老天不仁吗?再说了,你都不怕祈雨不成丢乌纱帽,我还怕父皇把我太子之位捋了不成?”
杜县令听太子殿下这么说,心中微微震动。
他也知道希望微茫,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邻县也死了庄稼快饿死人,他还能怎么办?除了上书朝廷求援,就是向天祈雨安抚民心了。
这几个月来杜县令求遍了所有有关的神o,每次都滴雨未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从最初的期盼到最后的麻木。
前头他们就上书提及过这边遭遇的旱情,只是他们官位微末,一直没有得到反馈。
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他也不会挑在太子册封这几天借着道贺的机会向朝廷陈明灾情!
怪只怪这几年朝廷昏聩,他们地方上的声音很多都传不到御前去,近几个月又碰上新皇登基,许多事都没有步上正轨,才把灾情拖到这种地步!
想无可想,也只能求告上天了。
杜县令道:“既然殿下愿意为百姓祈雨,那我这便叫人好生准备。殿下一路辛苦了,今儿且先用些饭食好好休息。”
太子殿下没有苛待自己的习惯,吃还是要吃的。他说道:“你和卢侍郎商量分粮的事去,不必特意招待我们。”
杜县令领命而去。
杜县令走了,太子殿下才问姜若皎:“阿皎你文章写得好,你快给我写篇祈雨文。”他说着又很记仇地说道,“得先把杜县令求的那几个神仙骂一顿,再换个没求过的!”
姜若皎本来也与杜县令一样心存顾虑,见太子殿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又把担忧放了回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杜县令这种久在地方上任职的人面对现在的困局都无法可解,她便是有那么几分聪明也想不出解决之法来。
既然如此,让太子去试试也无妨。
世上已经有太多无论做什么事都先考虑自己得失的人了,没必要让太子殿下也变成那样的人。
既然开泰帝早早立了太子,便不至于让旁人利用祈雨不成这种小事把太子拉下马。
姜若皎心里做好了祈雨失败的准备,见太子殿下义愤填膺地骂起那些不关心百姓的神仙来,便也顺着他的意思提笔写起了祈雨文。
她向来才思敏捷,下笔几乎都不带停顿的。
太子殿下凑在旁边看姜若皎写,姜若皎写一句他便念一句,越念越觉得酣畅淋漓。
等姜若皎把整篇祈雨文都写完了,他顿时激动地拍掌说道:“好,写得太好了,简直句句都写到了我心坎里!这些神仙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不关心底下的子民,就该骂他们个狗血淋头!”
得亏姜若皎写东西一般不会被旁人干扰到,要不然有这么个家伙在旁边咋咋呼呼地逐句逐句跟着念,一准要被弄得灵感全无。
姜若皎道:“如果祈雨不成你也别太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太子殿下道:“放心吧,我可沉得住气了。”
两人商量了一番,用了些饭食便在后衙歇下。
他们睡得安稳,却有人注意到杜县令派人筹备祈雨事宜,悄悄把消息递了出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县城外就聚了不少邻县过来的人,大都是同样面黄肌瘦的寻常百姓,看样子是披星戴月等着过来看太子殿下祈雨的。
不知是不是为了呈现新皇登基后国泰民安的祥和景象,即便是今年年初有了大旱的迹象,朝廷那边也一直把这事儿压着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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