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两只手举起,抬头呼气,像是问天一样,笑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没事,文豪,算了……”
“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算了!我听了一百万遍了!我,我艹他吗王八蛋,明明说好的,王八蛋,王八蛋……”看起来要爆发了,但是余文豪还是在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疯了。
“算了,文豪,我没事,算了……”
“我不算!”
徒地一吼,再也压不住了,余文豪睚眦欲裂。
潘美琳瞪着眼,张嘴看了他几秒,而后还是慢慢地低下了首。
“对,对不起。”
余文豪愣了一下,嘴唇抖索着,伸手抱她。然而,他张开手,才发现胸口被她用两只手抵着,抱不住。
“不行,我脏……”
她说完,从他手臂下钻过去,垂头走了。
……
余文豪的手张着,张了好几秒,之后化为摊手,接着抓头原地转了半圈,最后兀然扭腰一旋,‘怦’地一拳砸墙上,把瓷片都打爆了。
“方为民,我草泥马——”
叭。
正上方,陈昜倚着二楼的栏杆吃着蛋糕,听到这一声吼叫,咂巴了一下嘴,舔了舔唇边的奶油。
有、东西。
陈昜转过身:“听到了吗?”
“我又不是你,没监听听个锤子。”
“对哦……”
“我去装几个监听?”她哼哼。
“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这里的监控系统就是豆腐渣,我随便就破了。”
“那行,尤其那个方为民的办公室,很值得怀疑。”陈昜把蛋糕杯丢进垃圾桶,拍拍手走人。
“可以。”
“这个余文豪也有料,最好查一查……”
“查到了。”
“这么快?”陈昜有些惊诧。
“你以为我闲着啊?不过还真是废了一点工夫……”
“好啦好啦,知道你厉害了,别卖关子了。”
“嘁,没一定诚意……我查过了,这个余文豪以前跟潘美琳是一个福利院的……”她略略一顿。
“这我知道啊……”
“听我说!”
“我错了。”陈昜讪讪闭嘴。
“哼……他们是一个福利院的你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算是青梅竹马?或者说,余文豪就是潘美琳带大的,嗯,类似于现在李菁菁的和她弟弟的关系,因为潘美琳比余文豪大了差不多十岁……”
“把她当成姐姐,或者母亲?”
“大概吧,不过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可能,在余文豪心目中,潘美琳的地位还要比这更高一点……”
“何以见得?”
“猜的,不过,查到这个余文豪,这件事,我大概就有点谱了……”她有些犹豫。
“说说看。”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什么意思?”陈昜有些恼火。还吊胃口,这欠收拾的女人。
“字面上的意思……唉,我不想继续查了,要不我们把资料交上去州府,剩下的就别管了……”
滴。
陈昜刷卡走出大门,眉头深皱。
“你要我中途放弃?”
“不是放弃,就我手上的资料,交上去,足够引起上面的重视了,我们没必要再冒险插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
“很麻烦?”陈昜吸吸气,猜道。
“可以这么说。”
“如果我不答应呢?”
“别这样,听我一回行不行?就一次。”
……
陈昜抬头吸气,关掉了耳麦,“让我想想。”
“豪哥,就他!”
路口,郝连军和两个人挡住了去路。他喊的‘豪哥’俨然就是余文豪,后者正挨坐在路边一辆车的车头上,阴沉地抽着烟。
诶我去,这货什么时候出来的?
陈昜想想,大概是在自己去收拾东西的空挡?不过,这会儿拦路,难不成他过来福利院也是为了找自己麻烦?但好像又不对,在厕所碰见的那会儿,他明显不认识自己。陈昜摇头否定了。
至于这郝连军……
陈昜看他的扫把头造型,真心无力吐槽。妈的,怎么见你一次就换一次发型?这么有钱的吗?另外两人,那个罗什么,还有一个聋哑人,倒是熟面孔了,依然一副凶狠的嘴脸,看着随时会打人。
“瞅什么,草泥马,老子说过让你离李菁菁远点,你当老子……”
“阿军。”
……
陈昜凝神静气,已经做好了喊救命的准备,谁知还不等赫连军动手,那边的余文豪倒先开口了。
“豪哥,就是他……”
“正事。”
“……”
郝连军一滞,脸色青、红、白几个颜色像红绿灯一般来回变幻了好几次,最终却还是不甘心地‘嘁’了一声,只是恶狠狠地瞪眼,“妈的,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不让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巴拉巴拉,基本都是些小混混骂人、威胁的台词。
陈昜都听不进去,从他们几个边边绕了过去。惹不起,得躲躲。他如此调侃,但当走到与车子并排的路段时,突然从天空飞下来半截烟,不偏不倚地掉在他脚前一步,令他下意识地就收住脚。
余文豪仰首,‘呼’地吐出一股白雾:“我不想为难当义工的,去别的地方吧,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
陈昜轻轻地挑眉,不置可否地颔首。
这才是大哥风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