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是柔嘉?”。
柔嘉又立马垂下头道,“是。”
“你不是心儿身边的贴身宫女吗?如今心儿的弟弟离去,难过得撕心裂肺,你却有心思在这里唱戏。”弘历似乎随口一说,面上瞧不出任何悲喜,甚至连语气中也没有半点责备的意味。
柔嘉倏地湿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道,“回皇上,奴婢虽然没有只见过富察公子一次,但每一次听到娘娘提及的都是他。他喜爱的糕点,喜欢的颜色,还有喜欢的戏,娘娘都同奴婢说过。他犯了错,如今走了,奴婢就想着唱一出他最爱的戏,送送他……”
“放肆!朕下旨斩了他,你竟敢公然唱戏送他!”弘历的眉宇间忽然闪现一抹凌厉。
柔嘉只好将头垂得更低,然,却丝毫没有要求饶的意思,“奴婢知罪,请皇上责罚!”
弘历半眯着眼眸,脸上挂着饶有兴致的神态,沉声问道,“那你说朕这般是否真的冷血无情?”
“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藏有私心,您也有您的苦衷,奴婢认为这算不得冷血无情。”柔嘉急忙回道。
弘历缓缓勾起唇角,眸底又在不经意间闪过一抹悲凉,“若是心儿也是这般想便好了。”
“娘娘一定会谅解皇上您的。”柔嘉接道。
望着她头顶乌黑的发髻,弘历的眸底忽然变得有些炽热,却没有一丝情欲。
“既然皇后不在宫中,便由你来伺候朕吧。”
“奴婢遵旨。”柔嘉心下一喜,一切未免也太顺遂了些吧。
养心殿内,温柔缠绵过后,柔嘉有气无力地瘫软在龙塌里侧。原来……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嘴上说着对你有多爱,心里还是耐不住漫漫长夜的寂寞,就连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也不例外。
只是……为何从开始到结束,弘历的眸底都没有过她的模样。甚至他的眸底也一片冰冷,似乎在做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
警惕如他,弘历又怎会没有发现柔嘉故意勾引自己,只好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可是这一场争斗究竟谁在谁的算计之中呢?
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曾知晓。
……
同宇的头七刚过,陆九英便奉旨来到富察府,“娘娘!传皇上口谕,让娘娘即刻回宫!”。
然,同心对此不言也不语,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呆若木鸡。
“陆公公,娘娘身子稍有不适,可否先回去禀告皇上,容娘娘在将军府再调养几日!”雅琴好言相向,好在也打发走了陆九英。
坐在一旁的李荣保忍不住发话了,“心儿,你是一国之母,终究是要回到宫中的!莫要意气用事,夫妻之间生有嫌隙可就不好了。”
同心再次留下泪来,狠狠说道,“是他杀了同宇,是他让同宇死无全尸,都是他,都是他!”。
“心儿!是同宇犯了诛灭九族的大罪,皇上对你我也算是法外开恩呀!”李荣保说着说着也是老泪横流。
“不、不、我不会原谅他的!”同心带着坚定的语气绝望地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同心沉浸在悲痛之中,迟迟不肯回宫。
太后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毕竟废除皇后她策划已久,生怕一时的疏忽造成前功尽弃。
她再次来到养心殿探望弘历,“富察同心离宫这么久,后宫都快乱成一团遭了,哀家一老太婆实在是没有心力再管这些琐事了。”
太后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对她,弘历依旧毕恭毕敬。
“这些日子让皇额娘操劳了,皇后刚刚痛失爱弟,恐怕一时也没有心思管理后宫之事,望皇额娘再担待些。”
太后步步紧逼,“听说皇上请她回宫无果,看来得要哀家这把老骨头亲自去请她回宫了!”
“皇额娘说笑了,儿子保证明日心儿定能回宫!”弘历眉心一皱,自知是无路可退。
经此一事,若是他不再不动用自己的权利,恐怕心儿一直都不会回宫了。
翌日,陆九英奉命再次来到富察府,同心依旧一脸的冷漠,不言不语也不肯下跪接旨。
“富察氏接旨!”陆九英扯着嗓子,对着众人高呼一声,奈何同心仍然置若罔闻。
陆九英有些为难地笑道,“娘娘,请接旨!别让奴才难做。”
李荣保倒是平静许多,伸出略显苍劲的手,轻轻挽住同心的胳膊,急忙拉着她和众人一起跪下。
陆九英这才暗暗舒了口气,熟练地打开圣旨,高声朗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皇后即刻回宫,如有违抗,诶…”陆九英忽的顿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迎着众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他只好继续高声念到,“如有违抗,诛灭九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