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苏嬷嬷进了熹妃的寝殿,熹妃仍然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不待同心出声,苏嬷嬷已在她的身旁轻声开口道,“娘娘昨个儿又染了风寒,喝了药也不见什么起色。”
从前熹妃总爱装病来博得旁人的信任,见惯了她的花招,同心的神色也冷淡了不少。
同心举步上前,朝着熹妃福了福身子,瞧着她苍白的面庞,才知这一次许是真的病了。
换作以前,同心对她还有一丝怜悯之心,而此刻,心里除了对她的防备,已没有剩下任何的情感。
“你来做什么?”自从撕破了脸皮,熹妃对她从未有过好脸色,这一次也不例外。
同心微微勾了勾唇角,一脸平静道,“熹妃娘娘还是和从前一样,那般不待见臣妾。”
“哼。”熹妃冷哼一声,将头撇向另一侧,“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吧,就算寻常的百姓病了,也有儿女侍奉在左右,可本宫却是无人问津。”
“四爷,并非不挂念您,倘若当初您没有有事无事就装病,今日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同心淡淡道。
“你……”熹妃双手攥紧了被褥,即使是病态的双眼,也迸出凛冽的目光。
苏嬷嬷护主心切,急忙走近同心身旁,冷冷道,“福晋若是来对娘娘不敬,就请福晋回去吧!”
同心弯了弯唇角,没打算理会苏嬷嬷,盯着熹妃继续道,“今日前来,臣妾有要事与熹妃娘娘相商。”
熹妃压下怒气,有些疑惑地坐起身子,苏嬷嬷急忙上为她身后垫上枕头。
“苏嬷嬷,你先下去吧。”熹妃拍了拍她的手,对这个嬷嬷她一直也是和颜悦色。
苏嬷嬷有些不放心,踟躇在原地,熹妃轻轻拍了她好几下,她才缓缓退出了房门。
“说吧,不过本宫还真好奇,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值得相商?”熹妃又恢复一副盛气临人的样子。
同心走近床榻,轻声问道,“娘娘这些年就没有什么心愿吗?比如……皇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熹妃一脸狐疑地望着同心,从她进门起就发现她似乎变了。
“若是娘娘想要,臣妾愿意相助!”
熹妃脸上的傲慢倒是敛了几分,随即又一脸戒备地问道,“你会这么好心?”
同心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富察同心,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熹妃被看得有些发慌,不耐烦地问道。
“臣妾还能打什么主意?熹妃娘娘的心愿也是臣妾的心愿,臣妾也希望自己的丈夫有一番作为呀。”同心唇角含笑,比起熹妃倒是淡然了不少。
熹妃愣了一瞬,突然笑出声来,“富察同心,本宫以为你是多么自命清高,对权位富贵都没有任何念想,没想到你也免不了世俗的牵绊。”
同心忽然敛去唇角的笑意,眼眸中闪现令人窒息的冰冷,“若是欢儿和妙音姐姐都还在,臣妾今日应该不会在这里和您说这些话了。”
一听到‘欢儿’,熹妃的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思量着,若是富察同心能劝弘历争夺皇位,与她暂时联手也未尝不可。等有朝一日,弘历荣登大宝,再慢慢对付她也不迟。
瞧着同心眸底的恨意,熹妃更是留她不得,若是有一天,她知晓欢儿的死与自己有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眼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你想怎么做?”良久后,熹妃淡淡地问道。
同心唇角微勾,“这恐怕要让娘娘委曲一番了。”
……
是夜,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诏进了延喜宫。
苏嬷嬷忧心忡忡地徘徊在寝殿外,这娘娘早上还是好好的,自从傍晚见了四福晋后,便开始口吐鲜血,难道……是四福晋对娘娘做了什么?
正当她在原地忧虑着,皇帝和皇后也忽然驾临延喜宫。
安远宁匆匆朝寝殿出来,对皇帝禀报道,“启禀皇上,熹妃娘娘一直吐血,依微臣诊断,恐怕是中毒的迹象。”
皇帝面色一沉,猛地拍上一旁的桌案,“谁人这么大胆?竟敢再宫中用毒?”
“安太医,可查出熹妃中的什么毒?”皇后倒是一脸平静,温声问道。
“回禀娘娘,熹妃娘娘所中之毒,倒与当初年妃娘娘中的毒相似,此毒无色无味,恰好被人一点一滴地混入膳食之中,刚开始不易被人察觉,可服用的次数多了便会引发吐血的症状。”安远宁如实禀道。
皇后的眸底闪过一抹轻不可见的诧异,在宫中这种毒除了她有,绝无第二人,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对熹妃下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