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晾......晾再喝,不急,烫。”
“我可听说了,你最怕喝药。所以我特意把你锁在房里。”
姜月绒尬笑掩饰自己:“哪儿有的事儿。我一点都不怕,真的。”
沈落衡变戏法般掏出一串桂花小糖人,在她跟前晃了晃,“先吃这个,再喝,保证不苦。”
还能这样的,先甜后苦。
姜月绒滋溜一舔,好甜啊,不一会儿就啃了个干净。
“可以喝药了吧。”
姜月绒豪爽地一饮而尽。
苦得舌头都麻了,先前的甜味都苦没了。
又一串糖人举到她面前。
“这咋还有呢。”
“甜要有始有终。”沈落衡眉梢一扬。
姜月绒朝他甜甜一笑,虽然他看不见。
其实沈落衡对她还是挺好的吧。自己有多少次挑战他的底线,沈落衡话说的狠,并没有真的把她怎么样。
本座该不该信任他呢。
姜月绒自己都搞不清楚对沈落衡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对感情一事向来没什么期望,也迟钝得很,索性就这样先过下去吧。
下午的时候,姜月绒吵着说殿里太闷了,想出去玩玩。
沈落衡坚决不同意,伤势这么严重还想出去憨玩,才好了一点,答应再过五天再放她出去。
姜月绒只能作罢,用完晚膳,央求沈落衡讲故事给她听。她最近特别爱听故事。
为了哄徒弟睡觉,做师尊的绞尽脑汁。
“那我随便讲讲吧。”
姜月绒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嗯嗯。师尊快开始吧。”
“从前有个少年,跟他父母生活在一起,有一天,有个仙人从遥远的神山来,说他天赋异禀,根骨绝佳,如果修仙很快便能飞升。但是少年不想修仙,婉拒了。”
“为什么不想修仙?凡人不都以飞升登仙作为理想的吗?”姜月绒百思不解。
沈落衡顿了顿,想到之前顾北音邀她飞升之事,难不成这小怪物还贼心不死,道:“你也想飞升?”
姜月绒心道怎么扯我身上了,我又不是人,对飞升没兴趣。只回答道:“老实讲,我不喜欢神仙。他们高高在上,睥睨众生,有几个是对万物生灵有真正的怜悯之心。如今为了神位、权力、信徒的争夺,哪里有空去关注苍生的死活。你看金陵城闹这么大,没见哪路神仙来瞧一眼。”
沈落衡未置对否,随口一说:“这么说,你也不喜欢我。”
“啊?”
沈落衡自觉失言,道:“没什么。”
师尊,你有点装哦。
姜月绒故意抓住这个话题,继续道:“师尊跟他们不一样,清冷绝世,悲悯苍生。”她声情并茂地夸沈落衡。
沈落衡表面仍是平淡,你夸的这些我都听腻了,但实际上很受用。
“我不知道师尊因何下凡,必定是发生了违背师尊不能容忍的事情。师尊这人小气,看不惯那些神仙的做派,肯定不会忍着。”
听到这,沈落衡不服反驳道:“你才小气。骂你两句赌气就离家出走。”
啥叫离家出走,她师尊的意思是揽月芳华是她的家了?
门忽地吱呀一声,好像有人进来。
“你别下床,我去看。”
沈落衡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只灵兽。
姜月绒呆若木鸡一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我说的是事实嘛,哎,好像扯远了,后来呢,这少年为啥不修仙呢,师尊继续讲嘛。”
沈落衡喝了口茶润润喉:“少年想要跟父母待在一起,飞升就意味着离开父母亲人,他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仙人说能理解,于是离开了。”
“是我也这么选择。”姜月绒赞同道。
“你真这么认为?很多人都说少年目光短浅,没出息。”
“这位少年才是真正睿智的人,父母在,不远游,还有什么比承欢膝下、一家人在一起更幸福的事,人间自有真情在。”姜月绒大言不惭,“修仙算个屁啊。”
“嗯,你说得对。再重选一次,少年应该也会做同样的决定。但是后来少年的父母遭了劫难,都去世了。少年孤苦伶仃,仙人又来了。”
姜月绒无可置疑插嘴道:“这少年肯定答应修仙了。”
沈落衡笑了一下,道:“你又知道?”
“这不很明显吗?这个舌灿莲花的仙人目的就是忽悠少年跟他去修仙,而这个少年现在一无所有,突然有这么个人引导他。
姜月绒学着那仙人的语调,摇头晃脑,活灵活现道:“骚年,只有拥有力量,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你想不想拯救苍生,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像他这样的孤儿,失去父母,失去家的人,你愿不愿意随我去修行,走上拯救苍生之路。是这样的吧?”
沈落衡张了张嘴,哑言失色。过了须臾,道:“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姜月绒沾沾自喜,本座实在太聪明了,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呢?”
“少年就去修仙了,没了。”
沈落衡不想讲了。
某人意犹未尽:“这就没了?”
沈落衡敷衍道:“嗯,赶紧就寝,别说话了。”
姜月绒微眯起眼睛,朝走到外间的沈落衡说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师尊!这个少年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不是!给我安分睡觉!”
姜月绒纳闷了,讲个故事还生气,不是一般的小气,不是就不是嘛。
这个倒霉的骚年最终还是走上了不愿意走的那条路,不知现在在何处修行,是否实现了拯救苍生的夙愿,总觉得沈落衡没把故事讲完。
太坏了,吊人胃口。
姜月绒烦闷地翻翻身。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