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的徒弟怎么能懦弱。”
少女嘴唇苍白,缓了缓,强颜挽出一个笑。
“一会站我背后。前方纵有万人,为师替你挡着。”
沈落衡执扇傲然屹立,姜月绒手握银刀站于身后。
多年之后,世人谈起金陵集中营暴动那夜,神华尊者与徒弟临难不避,斩杀凶煞,掩护八百平民撤离,吟叹不已。
千鹤卷起飓风,将百尸绞杀。
银月刃破空,十几个凶尸砍碎成渣块。
奋力抵抗却依旧寡不敌众,士兵只剩十几个,疲惫不堪,陈立的铠甲都被抓烂了,眼神空洞茫然,仿佛灵魂已麻木。
茯灵派的泷悠方好像失心疯了,眼珠通红,重复叫嚷着别杀我。被两个弟子搀扶着。
“月绒,带他们去金陵城。”
沈落衡看他们已丧失战斗力,无法再继续了,将集中营的门关上,顶一阵。
姜月绒用手背一抹脸上血污,急切道:“师尊呢。”
沈落衡吸了一口气,声如寒霜道:“去杀那凶尸首领。”
姜月绒知道劝他无用,只能道:“师尊小心。”
“嗯。”
而金陵城门前,聚集了很多人。
姜越枝和刘畅看见了姜月绒一行人匆匆赶到,忙迎上去。
怎么回事?那些平民为什么还在这里。
“姐姐,为什么城门不开?”姜月绒心中疑惑。
姜越枝重重叹气,刘畅接过话道:“王太守下令不准开门,说会把凶尸带进城,我说了这里都是平民,他们没有得病,也没有被咬。可无人听我的话。”
呔!竟然还有这种事。
姜月绒骂道:“操你奶奶的!王太守在哪?给本座滚出来!”
“我是为了城中的百姓着想。你们凌云门的弟子是自己要掺和进来的,休怪我无情。”
“王太监,你个蠢王八!还做官,去做个阉人都高抬了你!你到底开不开门!”
王太守活了这么久,没人敢这么骂他,还是一个小丫头,怒气攻心,择不出什么词语,道:“给我滚!”
“别理这群如蝼蚁的贱民,进来不过是祸害。”那嗓音似咯痰,从城墙之上传来,这不是之前在药棚那个叫邱玉的女人吗。她居然跑回来了。
“除了济世堂的刘大夫,一个不许放进来。”
刘畅如玉的脸庞坚毅不移,寒声道:“你不放他们进去,我绝不进,我说了他们没有得病。”
“那你就跟他们一起死吧。”邱玉恶毒地说。
不久后约莫会有三千凶尸突破集中营,朝金陵城攻来。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要是凶尸在天亮前赶到,所有城门外的人,都得玩完。平民们挤在一起取暖,恐惧不安。
他们不知道在集中营里挨冻了多少个日夜,怀抱着回城的希冀,甘愿留守集中营,而这群达官富贵,高贵的修仙门派,却拒绝他们进城,恐脏污了这金陵的地。
地面土粒微微抖动。
姜月绒咬咬牙,轻点脚尖,悄声越上城墙。
“什么人?!”老六喊道。
她一下子点倒了挡着的卫兵,往那王太守袭去。
铮!
“你好大的胆子!”
邱玉抽出长剑拦住她的去向。
“啊啊啊!”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冲出一个家丁打扮,满身鲜血的人。
后面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姜月绒目光一沉,这不是许夫人吗?
那模样已然成凶尸。
一条雷光噗嗤的鞭子对准许夫人后背猛地抽去,是严望辰。
家丁的手臂被咬了,发出嘶吼,朝他扑去。
“阿辰小心!”
三根长针飞出,钉在那家丁的天灵盖上,瘫软了下去。
“小叶子!”
“月绒!许府陷落了。我们敲锣通知了各户人家,关闭家门,不要出来。但还是有些人被咬了。”
越来越多的凶尸跑到街上。其中嘴角邪笑的刘润走在中间,凶尸并不攻击他。
姜月绒也不管邱玉了,直接跳下城墙。
“你的目的是什么?!”
刘润狞笑着,道:“你在那集中营可见着我师哥了。他自告奋勇要去的,他过得好不好啊,昨晚是不是被他的患者们吞没了,嚼烂了哈哈哈。还有我师傅,他可是这场戏的主角啊。关在那堡垒里的第一个凶尸。我灌了他整整一瓶毒液。所有的罪孽都是从他开始的。”
姜月绒一怔,他把他师傅杀了。
“金陵的最大的医馆,济世悬壶,美誉远扬,到头来连一场小小的瘟疫都治不好,可笑之极。我要亲眼着金陵灭亡!哈哈哈哈。”
刘润张开双臂,笑着转身跑了。
姜月绒想去抓他,被跑出来的三十几个凶尸逼退,全是许府的人。
而集中营的尸潮也在此时到达。
王太守吓得尿遁,威胁守城的老六,给我守好城门,不许开。否则我杀了你们家人。
那壮士脸色铁青,紧紧握住妻子给他绣的剑穗。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们。”
城外传来呼救,可城门紧闭,将那些无辜百姓挡在门外。
尖叫,骨肉撕裂之声,孩子女人的哭声,比十八层地狱的鬼号还可怖。
姜月绒脚踏凶尸,走向城门边。卫兵们犹豫着看向老六。
壮士缄默不语。
少女眼圈通红,声音颤抖道:“如果在外面的是你们的家人,你们还会拦着吗?”
她师尊还在尸潮里厮杀,生死不明,姜月绒深吸一口气,道:“只要把门打开一条能让人过来的缝,如果有凶尸,我和师姐师兄一定拦下来。你的家人我们也会救的。”
严望辰和衡仙叶已经处理掉城中的凶尸,赶到她身边。
那老六早已羞愧不已,这段时间他助纣为虐,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重重点头,答应让属下开门。
姜月绒对二人道:“我过去帮我姐姐接应。安置好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