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位更高的家伙——多半是科帕斯·芬顿。他能够成为黑帆海盗的首领,除了他个人的力量和手段,其实也得到了耐瑟斯的信徒们许多的帮助。但在他将献祭埃德的力量摄为己有,在他拥有了那条魔船之后,他理所当然地脱离了对方的控制,虽然也仍有合作,并未完全撕破脸,但稍稍挑拨一下,让他们狗咬狗,也不是没有机会。
“‘也不是没有机会’。”伊斯的语气里颇有些讽刺的意味,“说得好像你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似的,你倒是去挑拨一下试试啊。”
“好好儿的你干嘛又非得咬我一口?”埃德很不满,“难道你就很擅长了吗?我们不擅长的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了嘛!巴尔克大人一定有办法的,我明天就去找他!”
“无所不能的巴尔克大人也能摸进那条船里偷出那本书吗?”伊斯嗤之以鼻。
埃德沉默下来——啊,那本书。
奥伊兰“附送”的消息,事实上也是个大麻烦。他手上有一本关于死灵法术的研究笔记,很可能是安克兰亲手所书,上面有许多东西,他都叹为观止,却连做个实验的能力都没有。离开魔船时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霍安一刀扎进后心……少年唯有这一招是真的炉火纯青,以埃德所知就已经扎了三个人——他,那位原本拥有镜子的图姆大师,奥伊兰,一个也没有逃过。
总之,因为想着很快就会回到船上,他没有带着那本珍贵的笔记,而好不容易才脱身,他也不回再返回那条船。尽管他的东西下了禁制,但霍安是能打开的,以及,虽然他很怀疑霍安能看懂多少,但里面任何一个法术都强大而危险……把它留在九趾和霍安手中,就更加危险。
他们最好能把那本书弄回来,或者,能彻底毁掉它也好。
但埃德并不想毁掉它。
他始终不知道安克兰在艾拉弥平原布下了怎样的法阵……如果能得到那本笔记,他们或许还能找到答案。
可九趾强行闯出那个迷宫,必然受了不小的伤害,这段时间他绝对会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不会再那么大摇大摆,肆无忌惮。
连找都找不到他,挑拨也好,偷书也好,都是白想。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伊斯说,“找根鱼钩把你挂上去吊几天,九趾或许没那么容易上钩,那条小疯狗绝对会流着口水扑过来,能咬一口是一口。”
想想那画面,埃德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个哆嗦。
“他眼睛都瞎了……”他弱弱地反驳。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会放过你。”伊斯故意狰狞地冲他露出尖尖的白牙,“他都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甘心一无所获?”
埃德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忧伤又不解地皱起脸来:“我到底是怎么招惹他了啊……”
伊斯开口,又突然闭上。
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他其实明白,那个苍白阴冷的少年,为什么会拼命地想要把埃德抓在手中。
因为,埃德……大概是在他黑暗中所能见的唯一一缕光。
就像是,他被关在柯林斯神殿地底的石牢里时,伴着呼唤他的声音,从那高而狭小的窗子里透进来照在他脸上的,一点小小的火光。
他终究是幸运的。有不止一双手死死地拉着他,让他不至于真的坠入深渊。
而霍安·肖,并没有这样的好运。
“伊斯?”埃德捅了捅他,眼神疑惑:“你想到什么了吗?”
伊斯摇摇头,把那点不必要的同情彻底扔开——那家伙绝对是咎由自取。想要紧紧地抓住别人,却又总是在遇到危险时把别人推倒垫脚,能抓得住才是见鬼呢。
“如果你不想被掉起来当饵的话,”伊斯说,“还有一个办法。”
他看了看娜娜,又在埃德震惊的眼神里白他一眼:“想什么呢?我是说,九趾那家伙,这么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生命之息,一定很不甘心吧?娜娜总是在我们身边,他根本碰都碰不到它,但如果我们放出消息,说娜娜消化不了,把生命之息吐出来了呢?”
“……吐出来了?”埃德呆呆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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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伊斯没好气地反问,“‘拉出来’难道更好听吗?”
埃德连连摇头,突然奇想:“说不定它其实真的一点点吐出来了呢?比如,每打一个嗝儿,就吐出来了一点点……”
他们同时看向娜娜——如果真是这样,这小家伙,可算是把生命吐满了世界。
“要……收集一下吗?”埃德小声问。
听起来简直像脑子有病,但那毕竟是……生命之息呢。
伊斯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于是,在娜娜醒来之前,埃德急速地想出来了一个让泰丝几乎笑破肚子的“收集术”。法术就小心地绘在娜娜嘴边,它每一次打嗝儿,符文就会微微亮起,冲出来的那口气,就会被装进一个泡泡里,然后再飞到一个水晶盒中。看起来就像是娜娜每打一个嗝就吹出了一个口水泡,弄得刚睡醒的小家伙自己也有点懵,还拿爪子戳破了好几个,在埃德连哄带骗的安抚下,才勉强放弃这个游戏。
因为娜娜的口水泡,晚餐的气氛倒也没那么僵硬——虽然那对父女还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埃德没顾得上为他们排解,他连晚餐都没吃完就被叫去了水神神殿。
罗穆安·韦斯特,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