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法的力量涌动在法阵之外,却也被阻止在法阵之外。法阵之中,佩恩·银叶摇摇欲坠,脸上有微微的喜悦,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站在那里,即使帕纳色斯扔开了长弓挥剑砍向他的脖子也只是踉跄着退了半步——能够保持站立大概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帕纳色斯那势不可挡一剑却没能完全命中。芬维脱手而出的短刀准确地击中了剑身的前端,因为力道巧妙,剑刃最终擦着佩恩的肩头歪向一边,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帕纳色斯回身阴沉地瞪着他们,左脸有一块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着,扭曲了那张原本也算英俊的面孔。
“……这是你们自找的。”他说。
柯瑞尔嗤地一笑,扑向帕纳色斯的姿势轻盈得像一只飞鸟。芬维则像影子一样无声地掠向另一边,寻找任何可能的机会。
至少现在,他们只能尽力做他们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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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有好一会儿不得不紧闭双眼……否则他怀疑自己会瞎掉。
然而即使隔着眼皮他也被晃得发晕,甚至觉得那些亮闪闪的小虫子已经钻进了他的脑子里……嗡嗡的振翅声不绝于耳,更是让他回想起小时候捅了花园里的蜂窝,被一大群怒气冲天的蜜蜂穷追不舍,抱头狂哭却无处可逃时的恐惧。
那并不美好的回忆却又奇异地让他冷静下来——他可已经不是个只有六岁的死小孩了。
他试着缓缓睁开双眼,那刺目的光芒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无法忍受。他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心,却毛骨悚然地发现,那些急速飞舞的光点根本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血肉。
有一瞬间他的心跳都吓停了……然后他终于察觉,唯一的疼痛,仍来自手心被他自己划出的那一道。
光之镰的确穿过了他手掌,却似乎穿过的只是一个虚影,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他小心翼翼地活动手指,确认他仍是血肉之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会痛,也会流血。只不过,那些双翼坚韧如秘银的飞虫,似乎已经能与他融为一体。
这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他寒毛直竖,简直有点想哭,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一直呆呆戳在这里当朵花。当他强忍着那种浑身发麻的感觉胡乱挥手,赶开了眼前的“蜜蜂”们,勉强能看到外面的情形,并不意外地发现,周围已经打成了一片。
只有萨克西斯悠然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他漂浮在半空,冷静地注视着一切。当他回头向埃德微笑,埃德却突然有点心慌。
那笑容依旧温和……甚至几乎可以用神圣来形容,他却意识到他很可能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他凭什么认为另一个萨克西斯,就一定是善良的?
从来没有谁这样告诉过他……连瑞伊都没有。
他握紧双拳,又缓缓松开。魔法之力流动在指尖时,光之镰随之疯狂起舞。它们不会伤害他——它们甚至保护着他,却也让他难以施法。
他看了看盘旋在指间的光点,深吸一口气,径直冲进法阵之中。
如果他猜得不错……此时此刻,他就是最致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