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座废城附近的神殿……就在知道你们已经离开了那里,在卡斯丹森林上空飞来飞去的同时。耐瑟斯的牧师不多,有时他们能依靠来传递消息的只有鸽子。”
埃德默默点头,不确定那显然被延误太久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传递不便。
“如果他们没有弄错什么……”斯科特关切地,“里塞克的消息里说你失去了圣者的力量?”
埃德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后脑勺,再次默默点头。
“……也许我可以帮你。”斯科特说。
埃德怔了怔,开始用力摇头。
“你并不想恢复自己的力量?”斯科特微微有些惊讶。
“不……”埃德有些茫然地回答,“我只是觉得,也许顺其自然更好。如果有一天它能自己恢复,那很好;如果不能……大概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原本就是稀里糊涂地得到了它,以这种方式失去……或许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斯科特好一会儿,轻轻笑了起来。
“时让你离开不是个坏主意。”他说,“虽然娜里亚差点就一剑砍在我头上……但瓦拉应该会更喜欢现在这样,更冷静,更强壮……更像个男人。”
埃德嘿嘿一笑:“我现在半个月不洗头也能毫不在意地跑来跑去——我怀疑她不会喜欢这个。”
他们相视而笑。埃德突然间意识到,这是母亲去世之后,他第一次在提到她……第一次在想起她的时候,充塞在胸中的,不再只有悲伤与愤怒。
“告诉我,埃德。”斯科特一口灌下半杯酒,显得兴致勃勃,“告诉我你都去了哪儿——伊斯说他在冰原上找到过你。”
“是的……你不会相信我在那之后遇到了谁。”埃德回答。
他向斯科特描述他如何陪伴斯奥,那位野蛮人的老祭司度过一生最后的时光,描述被来自地狱的怪物们包围被恶魔击倒的那一晚,描述奥伊兰与霍安之间奇怪的关系,那面神秘的镜子,和在废城里突然遭遇的那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精灵”……
他隐瞒了一些东西,忐忑地希望不会被斯科特然后他很快发现,自己或许用不着那么提心吊胆——斯科特显然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伊斯,让埃德有点惆怅地怀疑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老实说,他觉得自己的经历还是蛮精彩的嘛。
他回头眼。原本被迫坐在伊斯周围的人都已经默默地挪开,留给他一张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的长桌,桌上堆满了空掉的盘子和酒杯,而他还在继续冷着脸吃喝不停。
“……别担心。”埃德说,“他是一条龙,他不会喝醉的。”
“……你见过他喝酒吗?”斯科特问。
埃德想了想,只能摇头。
“那么你如何能确定他不会醉呢?”斯科特苦笑着开始灌下另一杯酒。
埃德不能确定。他甚至不能确定伊斯现在纯粹是因为心情糟糕而拼命灌酒,还是在忠实地执行他的“计划”——但原本的计划里,需要喝醉酒以便有借口留下的可是埃德。毕竟,一条喝醉酒的龙……总让人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不该找回他?”斯科特突然轻声问道。
埃德愣了一下,不解地望着他。
斯科特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忘了这句话吧,”他勉强笑着,“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也许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毕竟,当我离开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不到我胸口高的,安静乖巧的小男孩儿。然后,感觉就像一觉醒来,那个小男孩儿就变成了一条龙——不,我早就知道这个……可他就这么突然长大了,而我毫无准备。他不再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自以为是又怒气冲冲,想知道一切他不该知道的,并且自以为什么都能解决……而我已经不可能把他扔进塔楼的小房间里关上一下午来解决问题了。”
“噢。”埃德同情地点头,怀疑斯科特多少也有那么一点点醉了,“我知道,艾伦把这个叫做‘父亲的烦恼’,是一种永久性的,无法解除的法术——我曾经听他这么跟格瑞安夫人抱怨过……而你的受到的法术效果大概还得加倍。”
斯科特撑住额头,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多谢你的安慰。”他叹着气说,“真高兴我不是唯一那个中了法术的人……以及,我想他是真的喝醉了。”
埃德顺着他的视线斯——那年轻的冰龙已经彻底趴在了桌子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