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她的公正与仁慈,在她的圣地之中,不会有欺骗与杀戮。”
“听起来,您似乎觉得洛克堡中就没有‘公正与仁慈’可言?”
布鲁克的眉心终于微微皱起。
这样刻意的针锋相对里,已经没有丝毫敬意,更没有任何试图和平地解决事端的意愿。安特或许虚伪,但从前至少并不是这么暴躁而固执的人……
又或者,他认识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安特?博弗德?
“……我会转达您的要求reads;。”他向那已经没有道理可讲的国王躬身,“并寻求更好的解决之道,请容我……”
“这不是什么‘要求’。”安特撕下了他最后的面具,无礼地打断了老牧师,“这是命令。”
“……他们此刻在神殿的保护之下,在证明他们有罪之前,我不能这么做。”
“而你的神殿在我的国土之上,牧师。”安特冰冷地直视着他,“它如今享有的所有权力与财富,都是我的赐予,我也同样可以收回!至少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才是你的王……回去向女神祈祷吧,那才是你的职责。”
布鲁克缓缓抬头,平静如水的眼神微微泛起波澜。
“……您说得没错,陛下。”他的声音轻而有力,“神殿无权违抗您的命令。但希望您能记得,人终有一死……当最后的审判降临时,您的灵魂会以怎样的姿态,站立在诸神的面前?”
话出口时他意识到,这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警告……但对安特而言,大概更像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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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赫然起身。
红色长毯上,那牧师洁白的长袍突然间如此刺眼,仿佛某种毫无掩饰的轻蔑嘲弄与指责……仿佛居高临下的审判。
——但诸神已死。
年少时安特也曾相信忠诚与勇敢必得嘉奖,正直与慷慨终有回报,纯洁的灵魂会在诸神面前获得最大的荣耀。但当他视为榜样的父亲最终被证明不过是个冷酷残忍又卑鄙的男人,却依旧能在身前身后饱享殊荣,他天真的信仰便开始一点点在疑惑中腐蚀得千疮百孔。
到最后,除了自己,他再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
他或许的确做错过一些事……但谁给了面前这瘦弱的老人评判他的资格?他是鲁特格尔的王,他的疆域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广阔和富饶的土地reads;。而他能走到今天,头戴王冠,坐在悬挂了两百年的旗帜下,靠的是自己一点一滴苦心的经营,不是任何一个神祗的护佑!
再没有人能将他得到的一切,从他手中夺走。
“拿下他!”
在油然而生的愤怒中吐出这简单的命令时,他其实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红毯两侧有他亲封的骑士守卫,而今天站立在这里的,更是经过他刻意的挑选——每一个人都曾在他面前发誓,效忠自己的国王而非诸神。
被称为“无信者”的人在贵族之中或许难寻,在更下等的阶层里却比比皆是……一点承认与肯定,一点恩赐与承诺——想得到这些人的忠诚比想象中要简单,但安特总是不自觉的怀疑,失去他们的忠诚是否也同样简单……
但至少此刻,他们不会因为面对的是圣职者而有丝毫犹豫。
两位骑士持矛上前,长矛的尖端指向牧师的后背。对一位不能施法的老牧师来说,这显然已经足够。
在国王的震怒之前,白发的老人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握紧了自己的手杖,苍老而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悲哀。
那反而彻底激怒了安特。
利刃出鞘时的声音异常尖锐地刺痛着耳膜——他拔出了自己久未使用的长剑,冲下台阶,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惊惶地大叫着试图阻止,却有另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让他一声不响地高举长剑,向着布鲁克当头劈下。
老牧师没有反抗,也没有后退一步,但在剑锋落下的那一瞬,空气似乎被微微地扭曲。
另一柄长剑斜刺而来,格开了安特的攻击,双剑交击的火星中,布鲁克?修安的身影骤然消失。
出手的骑士似乎也怔了一怔。
瞬间的惊愕之后,安特愤怒的咆哮响彻大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