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
“……你一点也没变,我到底该为此高兴,还是该为此担忧呢。”母亲无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半躺在床上的瓦拉已经把自己收拾得清爽整齐,精神还不错,埃德松了一口气,扑过去不容拒绝地默念出移除疾病的咒语,然后像只小狗般蹲在了床边,眼巴巴地己的母亲,忐忑地问:“好点了没?”
“从未这么好过。”瓦拉微笑着低头轻吻他的额头,“虽然我本来也没什么不好。”
“可父亲说您的病一直没好……”埃德嗫嚅着。
“那大概是因为担心某个说要去当牧师就再也没回来的家伙——他或许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圣者,却依旧是我的儿子。我只是担心他会忘了这个。”瓦拉平静地说。
埃德觉得像是有一道闪电劈在了他的头上,让他头晕眼花,半晌说不出话来。
“您……您已经知道了吗?”过了好一阵儿他才磕磕巴巴地开口,目光心虚地飘向一边。
“你父亲有心想要撒谎的时候可以撒得天衣无缝——但在我面前没用。”瓦拉说。
埃德挠了挠头——他就知道!他甚至期待过父亲已经告诉了母亲,但这并没有让他要面对的一切变得更简单一些。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高兴……我也知道我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地做出了决定——虽然当时好像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他绞尽脑汁地想要说出些更合适的话来,他已经在脑子里排演了无数次,却还是渐渐语无伦次。原本计划中从容冷静的解释,不知何时变成了委屈的倾诉:“父亲那时差点哭了……好像没人真的因为这个而高兴,连菲利都不高兴。我知道我不是人们期待中的那种圣者,一点也比不上费利西地……既没有渊博的知识,也没有强大的力量,老实说到现在为止也不见得有多么虔诚,我都不知道女神为什么会选中我这样的家伙。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啊……可她说这个世界需要一位圣者。而我的朋友们相信我……费利西蒂相信我,而她为此付出了生命。我怎么能够拒绝?我答应了,我成功了。我可以使用永恒之杖,肖恩?佛雷切对我屈膝……可伊斯因为这个跟我吵了一架,他说……算了,总之。我还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再没有比这更糟的了……好吧。他回来了,他说他会帮我,可我知道他还是不高兴,真的没人因为这个而高兴——大概除了艾瑞克。他真是个好人。但我已经很努力了嘛……”
“埃德,埃德。”瓦拉叹息着打断他没头没脑的啰啰嗦嗦,捧住了他的脸。“你还记不记得你告诉我为什么想要去做牧师?”
“……我想对诸神和这个世界了解更多……”埃德努力回想着,“我想变得更有用一点。可以帮助我的朋友,或者更多人……”
“如今那目的是否有所改变?”
“……没有。”
“那到底什么变了呢?”
“……许多事?”埃德呆呆地回答。
“哦……或许,”瓦拉也只能苦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我很高兴你成为了水神的圣者……那意味着你会面临更多考验,更多困难,更多危险——不,我一点也不想让你经历那些,但我也知道,诸神的选择不可改变……我猜你唯一能做的,只有牢牢记住你最初的愿望,而不去想你是否达到了别人的期望——没有人能让所有人满意,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埃德?辛格尔,我的儿子,一条冰龙的朋友……”
“……他也是我儿子reads;。”一直待在门外的里弗不满地把头伸了进来。
瓦拉瞪了他一眼,克利瑟斯堡名义上的主人又乖乖地把头缩了回去。
瓦拉再次低头温柔地直视着埃德的双眼:“无论如何,就像我曾经告诉你的那样,我会一直在这里……而你永远可以回来。”
埃德无声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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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伊斯和里弗再次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目光。
“你是个幸运的家伙。”伊斯说。
“……我是你朋友的父亲。”虽然明白他说得没错,里弗还是有点不服气地开口,“客气一点如何?”
伊斯冷冷地瞪他一眼:“我是一条龙。”
他只在乎他愿意在乎的,种族,血脉,身份,地位……在他眼里通通屁都不是。
里弗闭上了嘴。
“不管怎样。”过了好一阵儿,里弗才叹了一口气:“谢谢你带他回来。”
“……他总会回来的,我只是不耐烦等。”伊斯硬邦邦地说——他一点也不擅长应付“感谢”这种东西。
里弗笑了笑:“我了解我的儿子,他不是什么自信满满的家伙,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能硬起头皮解决问题,但一旦事情与感情相关,尤其可能会伤了谁的心,他倒是很有可能转身逃走……有人能在他身后推他一把总是好的。”
伊斯若有所思地一眼,沉默不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