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机会被浪费了,一路上抱怨半天,后来又抱怨别的,“滕风远,怎么这么沉?没事减点肥啊,累死了……”
花逸回头一看,见一条断枝他脸上刮蹭,已经刮出血痕,花逸连忙停下,把那断枝折掉,“这么好的脸,千万不能划花了,不过看着会吐的。”
距离不算太远,花逸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弄进木屋,又折腾半天把他弄到床板上,忙得全身大汗。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万道金光透过林中洒下,花逸摸了摸滕风远的额头,有点烫,她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木屋外生了火,用树枝搭了一个架子,花逸把滕风远的衣服全脱了支架子上烤,脱了亵裤时,见到他腿间的东西,忍不住多看两眼,惊讶道:“艹,平时就这么小!”
顺手捏了一下,软绵绵跟虫子一样,不过长得依旧很黑。
湿湿的衣服穿身上十分难受,虽然附近无,但花逸也不敢把全部衣服都脱掉,她只褪了外衫,不远处的小溪随便搓了几把,一并烤架子上。
等滕风远的亵裤干了,她赶紧给他穿上,见旁边还有干稻草,抓了几把给他盖上,又提着柴刀,拿起旁边一个烂竹筐出了门。
滕风远平时身上会带常用药,但花逸却没找到,估计被水冲走了。他的伤总要处理,肩上的箭也得尽快拔掉,花逸没办法,只能出来挖点草药。
山中草木繁盛,草药也多,花逸寻到几种自己认识的止血退烧药,分类放好;路上见到能吃的野菜蘑菇,也一并拔了扔进筐里。
等她再回到木屋时,已经是一身脏污,头发蓬乱,活脱脱地变成了村妇。这种时候,花逸哪里顾得上形象问题,把止血药洗净,挂树枝上先晾晾,又去洗其他东西。
等这些弄好,衣服也都烤干,她没忙着给滕风远穿上衣服,把他的中衣撕成布条,又把那些止血消炎的药草放罐子里捣碎,把滕风远扶起来,敷他背后的伤口上,用布条小心缠好。
包扎完毕,花逸看着他肩头的箭,有些纠结,“说要不要拔掉呢?不拔的话肯定会发高烧,当然拔了也会发烧,认识的药又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治病。”
思量片刻,她自言自语,“帮拔了吧,痛的话忍着点。”
别说让她拔箭,实际上花逸看着都痛,头皮已经发麻,深呼吸几口,她握上那支箭,猛然拔出。
昏迷中的滕风远发出一声叫声,他痛得醒了过来,手指微动,口中叫着,“花逸……花逸……”
他急切起来,似乎怕找不到,双手乱抓。
“这儿,”花逸答道,见他伤口的血涌出来,连忙给他止血,拿过旁边的草药泥准备给他敷上。
滕风远趴床板上,眼睛睁开一条缝,抓到她的手,“花逸……”
他的手还挺有劲,花逸挣脱不开,安抚道:“快放开,给上药。”
她说了几句好话,滕风远松一口气,老实下来不再乱折腾,花逸连忙给他敷草药,等把绷带上好,她准备出去时,滕风远却拉着她不让走,“别走。”
“去给熬点药。”
滕风远似乎不太清醒,仍然拉着她,口中声音很低,“有没有事?”
“有,事大了,跟说,看这么辛苦,以后不许再为难。等这码事过了,放走行不行?当然如果好的话,给点钱……”
花逸喋喋不休,滕风远觉得她好像真没什么事,闭上了眼睛。
花逸觉得十分无语,只能认命给他熬药,总不能把扔这里不管吧?
搬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从木屋中找来一个还算完整的瓦罐架上面,花逸点火开始熬药,她这个怕吃苦,野外生存能力不算强,多是看别做得多,灶膛里的火弄了半天才燃起来。
熬药不仅困难,喂药更是困难。
来山里打猎的猎户都不富裕,山里呆几天一切都是尽量凑合,是以木屋也没个勺子,连碗也没有,只有缺了的小土钵,等药汁纳凉,花逸开始小心喂他,哪知道滕风远这么一个威风凛凛的教主,竟然没有一点合作态度,喂一点吐一点,加上那个土钵沿口太大,半钵药汁滕风远也没喝下去两口,其余的全洒了。
花逸开始还自言自语劝他,“挖药熬药容易吗?好歹也给点面子。”后来就变成了气愤,踢着木板床,“滕风远,别不识好歹!不想活就自己去死。”
骂完了,看着床上毫无反应的,花逸又只能认命地把剩下的药汁端过来。
看他还是不合作,花逸心一横,甩了甩袖子,“跟拼了。”
她喝了一口药汁,堵住滕风远的嘴,他快要吐出药汁时,反哺回去,慢慢地让他咽下。滕风远总算是喝了一口,但花逸却原地乱跳,“苦死了,苦死了,要给钱才行……”
跳了一会她又继续喂他,折腾半天总算把药喂下去,她的衣服也干了,便躲进屋里把里衣全脱下来换洗,只裹了外衫。
木屋里还有点盐,中午花逸煮了个野菜汤,滕风远那时候烧得更厉害,浑身发烫,花逸又给他喂了药,找来山泉不时为他擦身,说不上喜欢他,不过她也不讨厌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
当然,他身体较强悍,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死。
滕风远的高烧半夜退了下去,他似乎醒了过来,双手又到处乱摸,摸到花逸才放了心,微微翻了个身,侧睡压花逸身上。
花逸被他压成煎饼,自然不满,用力推他,“有伤就好好睡着。”
也不知他是不是又晕了过去,毫无反应。
花逸推了他几下推不动,又怕用蛮力拉扯到他的伤口,嘟囔抱怨几声,凑合着睡了。
翌日滕风远醒过来,他身体十分虚弱,唇色苍白,花逸忙倒了水给他,滕风远似乎连爬起来都困难,花逸也没让他起来,端着水凑到他唇边喂他。
花逸又给他端来药,递过去他却不喝,直直地看着她,花逸拉长尾音道:“尊主,喝药了。”
好歹也是堂堂一教之主,搞得跟小孩子一样。
滕风远不再说什么,就着她的手喝下去,喝完后轻声问她:“昨天是不是喂了?”
“是啊,”花逸连忙邀功,“都不知道喂吃药多麻烦,尊主,看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要不然出了这座山,把放了?”
滕风远道:“如果不是为了保住的命,那晚自己能逃掉,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花逸没话说了,出去煮野菜汤。
煮好一锅盛土钵里,花逸给滕风远端了过来,递给他一双用树枝削的筷子,滕风远试着去接,手指虚弱无力,刚握住筷子又掉了下去,他表示很无奈:“喂。”
花逸也很无奈,把筷子捡起来跑出去洗洗,回来认命地喂他。
那野菜微苦,汤里又没有半点油星子,花逸昨天吃了一天,现看着都反胃,滕风远却吃得挺带劲,吃完一钵问“还有吗”,花逸又去盛了一钵,夹着野菜往他嘴里送的时候,看他似乎吃得舒心,忍不住问了:“有那么好吃吗?”
滕风远微微点头,“尚可,吃多了大鱼大肉,换换口味也不错。”
花逸翻个白眼,她觉得野菜多加点调料偶尔吃一下味道还不错,这么吃起来除了苦味,什么味道都没有,对滕风远的味觉表示严重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白和求之不得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