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梅羡说话。
梅羡扭头看向胡倚楼,带着颤颤鼻音道:“胡倚楼?”
“正是在下。”
“你想娶我?”
“是,若能娶得姑娘,是某之幸,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你知我是谁?就敢娶我?”头皮上的痛提醒着她这人对她作的恶。
“小生大概能猜到。”
只是梅羡不想听了。
她挥手使诀,让胡倚楼昏倒在地上。
梅羡走近抬起他的胳膊,把他的身体拖到梅花树下。
天上的雪花在落。
梅羡拍手拍去余雪,又摸摸脸,想到了什么,低垂着头嘿嘿嘿笑起来。
笑了许久,她才抬头,对着梅言问道:“我真的那般好看吗?”
好看到一个男子见了她就向她求亲了。
梅言抚平先前被她蹭的衣服的褶皱,见她百年前处理过的的脸随着时间消去,露出原先的模样,脸色苍白,不带一点血色。
他声音淡淡:“堪可见人。”
“堪可?”
树梢上看着的桐桐吭哧一下笑了,化为人形落在雪地上,拍拍梅羡有些失望的脸颊,又凑前去一再打量:“真的只是堪可见人......不过这人的眼光还算不错......”
说罢,桐桐转身还用脚踢踢一动不动的胡倚楼,道:“梅言,你打算把他怎么样?”
想不到他居然能爬上山顶,若是梅羡睡得沉,被他摘了花,可就坏事了。
梅言临走前可是交代好要好好看护这棵梅花树,她不过打个盹,树下居然就多了个人,吓她一跳,但梅羡下来了,她便权当看戏。
“丢下山便是。”梅言声音泛着冷意。
“也好。”桐桐打了个冷战,随手捞起躺着的人就像捡起一朵花,对准那无云的天际,就要往那丢去。
可是没留意,那头发竟被胡倚楼抓住了。
桐桐惨叫了一声。
梅羡睁大了眼睛瞪着胡倚楼,这人耍无赖啊。
桐桐疼得哇哇直叫,便同手中那人商量:“喂,你能不能松松手?”
被举起的某人喘了一大口气:“好,我们一起放手。”
“那,一......二......三......松”
“哎呦!”一个松手,胡倚楼直接便摔倒在地上,被桐桐三步作两步一个脚踩在肚子上:“还没人敢揪我的头发,你小子有胆,说,你想怎么死?”
梅言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灵力的浮动。
桐桐散出来的灵力慢慢消失了。
胡倚楼仰躺在地挣扎,梅羡一脸不解:“你怎么脱离了我的灵力?”她竟然没有将这人控制住。
她虽灵力不济,但制住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难不成她的修炼不得法?
梅羡很失望。
“姑娘,小生是真心想要娶你......”胡倚楼说着,脸上又红了一片,“小生不怕妖,我曾遇到一位师父,他说,小生......此生与妖还有一世情缘。”他突然执住梅羡点他脸的手,抬眼望她,一脸的认真:“梅姑娘,你愿嫁与我么?”
胡倚楼虽然装晕,但他的耳朵却还在。
那黄衣姑娘叫红衣男子为梅言,这姑娘也从梅花树落下,一白一红如树上的花色,想必都为梅树所化,当然也为梅姓。
她肯定不是人。
梅羡看着他的手,又黑又脏,跟她的白乎乎的手一起,黑白相间,体内的灵力好似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他问,梅姑娘,你愿嫁与我么?
她当然不愿意。
“她不会嫁你。”梅言打掉他拉着梅羡的手,把梅羡拉起来圈在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梅羡一惊,不过她很快打蛇上棍,长长的手臂抱着他的腰,感受他的气息。
梅言没有注意,他示意桐桐不要再踩着胡倚楼:“再踩下去,你就要好好修炼,将你的灵气修回来了。”
灵力?
桐桐感觉到灵力在减少。
是了,灵力哪里去了?
“死小子,你搞什么古怪?”她跳开两三米,看地上的胡倚楼爬了起来,气呼呼道。
古怪?
胡倚楼寻思了一会儿,将身上的雪拍下来,整整衣裳,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个青色的玉佩。
“这是?”桐桐和梅羡看着那云佩,只见这青玉佩在雪光中闪闪发亮,空气中流动的灵气丝丝缕缕如云似雾般,一点点被那它吞噬掉了。
看着就是个不省心的东西,
桐桐忙避得更开了,化成一只蝴蝶停在梅枝上。
她一只小小的蝴蝶,遇到危险还是该逃就逃。
梅言面无表地看着这古怪的玉佩不说话,拿着玉佩的胡倚楼倒笑得腼腆:“这是家中传世之物青丝佩,吾愿以此为聘礼,愿与梅姑娘结今世之好,不负初心......”
他转眼看向梅羡,眼睛灼灼:“姑娘,你可应我?”
梅羡屏住呼吸,摸摸放在袖口中的话本,想着本子里的情节,遇到这样的情况该如何?
话本中几乎都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到了她这里,她怎么的也得不一样。
她看向梅言,但他只抬起头眼也不眨地看着天边,梅羡也跟着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她是妖不是人,怎么的都能把这人给解决。
最后她是使力朝着胡倚楼的方向一挥,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如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
她大呼了一口气。
“砰!砰!”两声传来,梅言扭头看向梅羡,狭长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但眼角隐隐得笑却泄露了他的本意,仿佛是在夸奖她做得不错。
梅羡不好意思地笑:“忒烦人了这家伙......”
话落,她的头顶慢慢浮现一团黑气。
梅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