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小人之心,是他自己憋着坏。介绍人给我说他有个弟弟,好像生下来就有点问题,生活不能自理,这些年一直是他爸妈照顾的,他每个月也要给家里补贴不少。今天我专门问他家庭情况,人家压根闭口不谈他弟弟的事儿,就跟没这个人一样。”
陈屿河在吧台后拨弄着君子兰的叶子,说道:“那这玩意你准备搬到公司去?”
金曼莉摆摆手,说君子兰就放在店里吧,就当是她送的绿植,回头她把盆栽和喝茶钱一起转给盆栽怪。
“话说你这现在集了多少妖怪啦?”陈屿河问。
“不知道,没算过,估计再多相几次亲我就能集齐所有妖怪召唤神龙了!”金曼莉说着,焦眉苦脸地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圈。
“相了这么多次亲都无果,有没有想着换个方式呢?”迟惜问道。
“无路可选啊!我现在基本就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最多再来来你们店里,哪儿有什么社交圈啊!”金曼莉摊了摊双手,苦笑道:“不过别说,我奶奶或成全场最大赢家。她最怕的就是我嫁人之后把我爸的钱都带到别人家去。这下倒好,从根源上解决了她的烦恼。”
“哈哈哈哈!你奶奶这属于弯道超车啊!”陈屿河打趣道。
“主要我爸现在不怎么和我大伯来往了,要不然我大伯再加上我奶奶呢,指不定还能作出什么妖呢!”
大伯在城北郊区的一家汽修店打工,大婶偶尔做做零工。
每到父母单位发福利的日子,大伯一家定会赶在父母下班前到达。用望着丰收庄稼一般的满意目光看着父母带回来的米面油和日用品,再用严格的标准将所有东西一分为二,来表示自己的大中至正。
毕竟,在奶奶看来,这都是“咱家”的东西,何必分彼此。二儿子挣来的每一分钱都是她辛苦培养的结果,所以她对二儿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有着高于任何人的绝对支配权。
迟惜将布草放入洗衣机后,坐到客厅中间的餐桌旁,问道:“你大伯肯放过你们家了?”
“我爸心梗那年,刚出院没几个月,他们又跑我家来借钱,说是有人给我堂哥介绍了个对象,对象家要彩礼钱。被我直接赶出去了。想什么呢!那都是我的嫁妆。”
陈屿河从吧台后走出来为金曼莉倒上柠檬水,“这事儿也没听你说起过,看来战神宝刀未老啊!”
“家丑,没什么好说的。”金曼莉将柠檬水一饮而尽。
窗外夜色已浓,北风似挑衅般拍打着窗户。树枝造型的吊灯洒下鹅黄色灯光,为每件家具都打上一层柔光滤镜,显得格外温暖。LUBE乐队的《DavaiZa》轻轻地笼罩着旅馆客厅,配合楼下若有若无的嘈杂声,形成一种奇特的和谐。
金曼莉再次点上烟,思忖片刻说:“我第一次来店里,好像就是因为和大伯一家吵架。”
“哪里是吵架,你那可是砍人啊!”迟惜眼睛弯成一道月牙,意味深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