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老是听到他‘阿宁’、‘阿宁’的唤个不停,怕不是移情别恋了吧?”
移情别恋。
严珏轻声一笑,“他不会的。”
时至如今,犹记得他那一句“杀她我如丧偶”,一个就连孽缘都能如此珍惜的人,“移情别恋”四个字与他注定无缘。
“他不是,我相信他。”
“王玉兄,哪怕一次也好,你就不能站我这边吗?阿月是你的兄弟,我就不是你的兄弟了?怎么次次你都这样偏袒他。”
严珏偷偷看了一眼书桌上写到一半的家信,微微一笑,“他过得比你苦多了,我就是要偏袒他,如何?”
“不甘心,真不公平。”
展信佳安,素来无事,不必挂记。前日所闻,父王有恙,多劳费心顾念。课业平稳,并无多闻趣闻可写。香炭与橼,已命揖山备齐,冬日干燥,记得多饮银耳羹汤,你素有咳疾,切切自己保重。——一面陪严秋泓饮酒,一面仍惦记着写与慕青的书信,只好心不在焉地拟在腹中,——至于枉死城三公子与黄教习之间,也无多余进展可相告,倒是秦城世子常来邀酒相烦……
“世子爷,秦城世子好像喝醉了。”
他听见揖山这样说,神思总算清楚了一些,却没有理会这件事,竟自起身,走向书桌,将腹内那一腔已然很成熟的思念一字不落地誊到纸上。
揖山自行有了决断,轻轻跑出去,叫来陶然。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好不容易才将严秋泓搀回自己房间。
“你家世子真是用功,这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在书文?”陶然禁不住称赞。
揖山摇摇头,有些赧然地笑开,“非也,我家世子是在写家信呢。”
“哦,听说世子爷一月一封家信从不落下,真是十分孝顺了。”
揖山又摇摇头,“非也,这事与孝顺真没什么关系。”
“啊?”陶然微微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那他是……”
揖山憨憨地一笑,“具体是什么,以后你便会知道了。倒是你家世子,真是情长啊。”
陶然一脸不屑,偷偷撇起了嘴,只有自家主子像这样醉到不省人事时,他才敢露出这样的表情,“既是妄求,更怕情长,连我一介下人都清楚明白,怎么独有他自己认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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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时光,又是明亮的落雪天。
他将将穿戴好了,来到门口,却看见小萝卜一脸蓄势待发,鼻子长长的伸在前面,两只前脚趴着,后腿偷偷用力,使他不禁好奇,门外到底有什么?
养下半年,小萝卜已经长大不少,胃口很好,而且偏食,只吃肉。
某位师兄告诫过,如果不想让雪猁沾染太重的野气,就不可喂生肉,只能吃熟食,这些日子他一直谨记,果然小萝卜直到现在仍是很温和的性子,很少冲谁没来由的乱吠。
而且它最怕的人正是黄鞠尘。
哪怕只是遥遥远远地遇上,也一定会妥妥地藏在他身后边,吓得耳朵耷拉下来,口里不停发出类似求饶的呜咽声。
他看着小萝卜这副架式,有些好奇地拉开了门。
一拉开门,原来是严珏站在那里,小萝卜后脚一蹬,前脚一抬,直接扑到了严珏身上。
严珏向后踉了半步,堪堪站稳。“这灵物都比你讨喜些。”他冲严蘸月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