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事到如今,仍旧不愿和她结成师徒,是他最后一点倔强。
黄鞠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一样,都该死!”蒋拓捻指成咒,地上那些受他驱使的小蛇立马全体昂起蛇首,森然然地瞪向他俩。
黄鞠尘望了望屋中的另外三人,念及他们的安危,纵身一跃,主动跳出窗子,要将蒋拓引出。
蒋拓果然飞快跟了出去。
严蘸月自然不肯落后。
三人一顿追赶,来到禁院外的教场上,此处地形开旷,又远离人迹,正是上佳的对决之地。蒋拓继续操蛇以杀,他俩则以剑气相格。
甫交手,严蘸月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寻常看上去漫不经心又不太靠谱之人,动起真格的来却是招招鸷狠,毒计尽用,以为以二战一能叫他们占到上风,却终究二人联手都还是差了他一截。
一个不慎,黄鞠尘被他觑中破绽,抬手一掌,威力刚猛,危机关头,是严蘸月挺身相护,以蟠天手相敌才勉强盖过这一掌的威力。
对方猛退几步,在一片尘嚣中安然落地,对招过后,他却被震伤内腑,胸口一痛,喉间一甜,登时大大的呕出一口鲜血。
“你快退下!”黄鞠尘喝道。
他抬头探了她一记,摇摇头,“是我不好,这一回,我还没看出来他的破绽是什么?”
“你说些什么疯话!快离开,我不需要你为我枉送性命!”
严蘸月轻轻一笑,“这条命若不是你,早就在奈何桥上了,如今能这样还给我,是上天待我最大的恩德。”
“严蘸月!”黄鞠尘听闻如是,越发焦急起来,苦劝不走,越发恨恨的瞪着他。
他苦作一笑,齿间犹有血痕,阖上凶兕,换上塔尾,又道:“你先休息一下,冷静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什么才是你最厉害的手段?再让我试一回,我不死,你便安全了!”
“阿月!你——”声音已经开始飘抖,她这是因为太过害怕。
一直到此刻才认清自己。
其实她对他的关心已早就不止报恩那样简单了。
早知如此——为何又是早知如此——她真该早些看清自己的心迹!
不远处,严蘸月操使着白剑,正在奋力与蒋拓搏杀,他的剑法已然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纵然修为上远不及蒋拓,但凭借过人的反应能力,到底还是拖延了一阵。
“我早已察觉到你在隐瞒修为,但没想到你这样年轻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平时真是小看你了。”
严蘸月却冷冷一笑,“彼此彼此吧。”
听懂了严蘸月话里的暗示,抓紧每一弹指他用性命挣来的时间,不远处,黄鞠尘暗中布下咒阵,正在静潜中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就在蒋拓不自觉踏上阵眼的一刹那,攻势瞬然开启!
冲天的金光把月亮的光辉都暂时比了下去。
无数枷琐自地渊底处伸出,牢牢绑住了蒋拓的身体。
严蘸月的计谋是有效果的,比起硬拼武力,她更擅长的本身就是术法,面对这种高手,以矛制矛只是自寻死路,一者拖制一者攻击才是王道。
严蘸月再无拖延,两柄剑都同时刺出,一下就杀得蒋拓血肉横飞。
最终,无所遁形的蒋拓在惨叫声中尽化黑烟而散。
严蘸月一个踉跄,终于痛苦的栽倒在地上,最后一点意识正在渐渐消亡,闭眼前的最后光景,是她慢慢走上前来了。
“阿月,你怎么样……”他听见她在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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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禁池边,钟相也在。
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刻,但毕竟还是赶上了。
守阵的钟相见她满身是伤,并未多问,“如何?你与人交手了,又是魔修罗一族?”
她点点头,“是蒋拓,但他已经被我和……被我全力绞杀了。封印成了吗?”
钟相捋了两把大髯,睨着眼睛,点点头,“已成了,时间不多了,你必须速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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