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瞳森然地斜扫而来,“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我现在是枉死城王三公子,而你只是一介病人。”
说完,一意孤行,竟然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紧贴着身子才发觉,此刻的她正在发烧,果然伤势不浅。
“放肆!”她开始发火。
他倒好,直接往她身上贴上一张定身符。
“要打要杀都随你便,”他道,“但先随我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细细想过的,若是直接将人领回王府,孤男寡女,势必引来非议,助教又是这般拘礼的个性,此绝非上上之策。另有一条,大哥大嫂若是借机赃他与邪魔同道,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惟今之计,惟有带到禁林山顶,安置在山神祠中,方可免去诸般麻烦。
等到安顿好人,便出去拾柴生火,彼时她因为痛楚,正迷迷糊糊一片痛吟。
灵獒很是听话地一直趴守在房门外静静把守,辟邪芝却着急的上蹿下跳,不过一会儿,林中许多大蛇大蟒聚集而来,渐然围住了山神祠。
等他找到草药,为她敷好伤口,天边已经擦亮了。总算人已安睡,静谧一片。
他还要回府复命,又防她会遇上什么不测,便主动将辟邪芝留了下来。
在回府之前,他特意刮破外裳,替自己伪装出好几道大伤,作出一副好不容易才完成使命的样子。
一下山,便看到父王正在焦急徘徊。
“你受苦了!”一见他如此狼狈,枉死城王立马伸手相扶。
严蘸月摇摇头,只道:“我的伤势并无大碍,却令父王担忧如此,是孩儿没用。”
父王扶着他的肩头沉沉地叹了口气,一路同行,却再也没有多说半句。
魇镇之术最后查出竟是大哥的某位妾室所为,还未等到父王亲自审问,人便已经上吊自尽了,果然应了法师那句“府中必有人亡”的预言。
明明是有心人闯下如此塌天大祸,却只用小妾的性命草草了结,他怎么样都有些气不过。虽是无奈,但大嫂正沦于丧子之痛,全家到底都正可怜她,自知时机不对,他亦不好开口。
此祸之中,他的居住被损毁的最为厉害,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向父王请示,想到山神祠讨几天清静,以便养伤。
父王正满心愧疚,听说此事,并未阻挠,反而加派人手于山下护他周全。
如此一来,他正好得便可以悉心照料黄鞠尘了。
搬入祠中,他先叩在山神相前诵祷一番,然后才到后院置放衣物用具,并特意交代有常,这几日他食斋,不可预备荤腥之物。
有常不禁追问:“公子斋戒,莫非是为了黄助教的伤势?”
他怏怏地点点头,“是,但对外绝不能这么说,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也在此处。”
有常当然明白,“公子放心,关于黄姑娘在此养伤的事,我绝不会吐露半字的。”
可后来不知怎的,风声还是谣传了出去,竟有人发现黄鞠尘的踪迹,甚至严蘸月的大哥还亲自过来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