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蘸月微微一笑,“今晚的夜色很美。”
“你还有闲心看月亮!”严珏微有愠色。
“月亮又没做错什么,错得是人。”
严珏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她是在暗指严秋泓今时的荒唐。“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秋泓这也是初犯,相信经历过这一次的教训,他一定会有所改变。”
严蘸月却好像并不关心这些事,反倒没头没脑地问了黄鞠尘一句:“听说助教的画艺很好,想请教,该如何画出好看的夜色?”
黄鞠尘沉吟半刻,方才答道:“夜色就是夜色,你将夜色分出美丑,这就已经是分别心了。切记着画时,形越似越媚,越是执着表象,越是悟不到神。”
有关她所说的表与神之辞,倒让严珏立马联想到严蘸月的通灵之道。这两种道理之间,竟然有着暗暗相合的妙处,可真是奇怪的缘份。
但严蘸月听完这话,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临近山门时,黄鞠尘扛着严秋泓先下了车,并奇怪地留下交代:“秋泓世子中毒太深,我必要带回去细细诊治,你们驾车先走,如果被谁遇见,只能说是沽酒去了,绝不可说去过青楼,听懂没有?”
他们起初并不知道这话有什么含义,直到不久后猊车突然被谁拦下,“停!”
严珏揭开帘子一探,登时暗叫:“不好,是蒋教习!”
他俩人赶紧下车。
蒋教习双手叉腰,十分凶悍地诘问道:“听说山下的青楼被烧,正是我们书院的学生所为,不会正好就是你们两个吧?”
“教习误会了,我二人只是下山沽酒去了,从没有出入过青楼。”严珏佯装镇定地说道。
蒋助教察了一察车室,果然空无一人,“书院里没有酒吗?何故非要下山买醉?”
严蘸月想了想,聪明地说道:“近来学生在描兰花。”
“你在胡说什么呢?你描不描兰花与你们下山沽酒有何关联?”
严蘸月接道:“是因描来描去,总描不出个满意的样子,心思郁闷,才叫严珏世子陪我下山解闷,好在也算不虚此行,总算参悟到了一些道理。”
“哦?”蒋教习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是何道理,说来听听。”
严蘸月望着天上的勾月轻轻一笑:“我原先描画,描来描去只为求个貌似,其实学生画的已经很像了,今夜与他一游,吹着这凉凉的风,我突然发现,要想画出活的兰花,就得摈弃所谓的‘似’与‘不似’,画花草不如画风,这正是今晚学生悟到的境界。”
蒋教习听完,倒还真听出了几分意思,连连点头,“虽然你说得玄乎其乎,未必真是那么回事,可既然你有了心得,那你们这趟下山就不算白玩了,快回住舍去,明日还要早起上课呢。”
“是,多谢蒋教习!”
走开后,严珏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取笑道:“你可真会现学现卖。”
严蘸月松了口气,“还不快谢过我的机智。”
“哼!”严珏点点头,“我倒是一向对它深怀敬意,只是它的主人懒,不常用它。”
这话是在变相指责他平日喜欢装傻充愣吗?
严蘸月微微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