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规矩不成方圆,礼法也不能乱!二公子是否认同?”
“礼法,礼在前只是因为对礼的尊敬,并非礼大于法!法律好比规矩,礼乐好比方圆,若没有规矩,又怎么成方圆?”
“二公子难道不知赵娥之事,先帝都认为礼大于法,难道二公子不这么认为?”
东汉一女子赵娥的父亲被当地恶霸李寿打死,赵娥的三个兄长都报仇没有成功,因为瘟疫先后离世,李寿特开心,认为赵家没男丁绝后了,不要再担心了。
但是赵娥悲愤交加,每日磨刀,邻居听了她要复仇都过来劝她,认为他一个弱女子怎么斗得过恶霸,赵娥却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此仇不报活着有什么意思?
后来赵娥终于碰到李寿,一番厮杀将其人头割下,提着人头去县衙自首,县令清楚了事情之后,为了拒绝受理此案,辞官而去。
最后事情闹大了,闹到朝廷,百官求情,大汉朝“以孝治天下”,百官以此为由请求额外开恩,最终汉灵帝免其死罪,并赐封为“烈女”“孝女”以示褒奖。
“小子当然知道,不过在小子看来最大的问题是因为法治的缺失,若是赵娥所处在的亭有官府能审判,后面的悲剧又岂会发生?
我大汉的脸面需要靠一个弱女子维护?我大汉按照儒家方针治国,仁德治国,但是这种事情您认为儒家是很光彩的事情?”
其实大汉大多治理就到了县一级,到乡里基本很多时候就自治了,乡里谁家势力大,那就听谁的,若是乡里三老是德行好的还好说,要是德行差的,整个乡都是悲剧。
“这只是例外,二公子这是诡辩!”
“并非诡辩,若是乡里有游徼巡查,不公的事情有游徼上报县里,便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父母之仇,自然是要报的,若是官府能介入,赵娥的父母之仇既能报,她也不用违法,这才是秩序!
刑德,好比战争,昔日我大汉孝武帝若不北逐匈奴,但凭教化匈奴会不会不杀戮我大汉百姓?因长平侯,冠军侯北逐匈奴,大汉才有北方之安定,北方才有了教化,北方各族纷纷融入我大汉!
刑罚好比战争,罪犯就好比匈奴,先应当对罪犯进行惩罚,惩罚之后,若原意悔过的则使用仁德教化,使其成为有用之人!”
民毋重罪,过不大也,民毋大过,上毋赦也。上赦小过,则民多重罪,积之所生也。严格执行法律才会使得百姓的品德上升!通过仁德教化可使百姓向圣人靠拢!”
“所以长沙郡,特别是罗县目前施行的是二公子所推崇的?”
“正是,法家与儒家并行,小子有一问,我大汉之儒家与先秦之儒家又何不同?”
“我大汉儒家吸收百家,集百家之长,形成了我大汉新的儒家,因此孝武帝独尊儒家,而光武帝则以儒家治国!”
“伯绪兄说的有理,也正因为如此,儒家这一百余年自尊自大,已经失其精华,若是要重振儒家,使天下百姓信服,儒家为何就不能继续采百家之长,弃儒家之糟粕?”
桓老太爷不说话了,他几十年的学习不可能凭你几句话就能改变,但是桓阶年轻,而且又在长安看到了太多的儒生假仁假义,自然是有不同的。
“乡,亭纳入官府,由县里执掌,游徼落实到亭,甚至到每一户是必然的,日后游徼在亭里巡查,但有违法之事,自有县衙处置,乡里当无权处置,乡里三老应当专心教化之职责!”
“道不同不相为谋!”
桓老太爷一句话就否定了,但是刘琮不可能因为你桓家否定就不实行了,纵然有许多难处,但是也得迎难而上。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是有利于百姓,有利于教化,为何不实行?除非是假仁假义,假仁德!小子或许有些许私心,但是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百姓!告辞!”
“祖父,孙儿送送二公子!”
刘琮也清楚,现在的情况就很简单明了,为了百姓好或者为了统治好,那么儒家肯定要挨上几刀的,毕竟这百余年儒家所作所为自己心里没点AC数?
即便是桓家,起码有一小半人会被送进监狱,刘琮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若是桓家不知取舍,那边自取灭亡。
“二公子,家父刚过世爷爷还有些悲伤,一些话语难免冲动,还请见谅!”
“无碍,伯绪兄,家父和琮都是一个想法,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是谁挡住路,哪怕是再大的石头,家父与琮都有信心将其击成粉碎!”
桓阶听了眼睛一亮,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刘表父子有如此大的抱负?一时间也为刘琮的豪气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