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危机重重的海城突然变得风平浪静。昨夜多少大佬都在等待,却没能等来海城风云突变的消息。
张家别墅,张老太爷的身体已如明日黄花,形如槁木。
张家家主的大权刚交给大儿子张鸿涛时,便传来了老伙计们被清出家门的消息。如今他能使唤的就剩一个老仆人了。好在老仆办事得力,总算还能勉强为自己这个儿子处理一些烂摊子。
本来就是借着生病的由头想让出家主之位享几天清福,但一日日家族涣散的消息却老爷子越发心累,连累地身体也一日日衰败了下去。如今老爷子也只能盼望着自己能死在张家彻底涣散之前了。
今日有刘家老友来访,不去见家主,却直接跑来了他这里探病。
“昨天晚上的事,您听说了吗?”叫刘安山的老人,似乎随意地问道。
昨天的消息早有贴身的老管家跟他说过,只是早已厌倦了勾心斗角,索性继续装他的老糊涂。刚开口,嘴角的口涎便先垂了下来:“没……没有啊。”
刘安山不以为意,轻轻为老朋友擦去口水,慢条斯理地跟老张说起了昨天发生在河湾子的事:“死了两个高阶武师。他们本来是来海城替我们压制李家的,昨天却死在了河湾子,时间也刚巧赶在了安和大哥去谈判的路上。这件事对我刘家来说可不是好兆头。”
“哦,哦。”老张吃力的应和着,并不发表评论。他在等待刘安山抛出他们真正关心的问题。
果然,刘安山话锋一转说道:“听说在现场还发现了肖家一个后生的尸体,从河湾子里还捞上来了两具肖家打手的尸体。安和猜测是因为两位师傅失手杀了肖家人才惹上了那位高手,招来了雷劈之祸。”
“哦……那一定是肖家的高手干的吧。”
“可是肖家势微,如果有如此高手坐镇又何至于此。我还听说,那位肖家后生在外面对自己的家族也是颇多微词。倒是经常提起自己张家外甥的身份,言辞间颇为引以为傲啊。”刘安山如聊家常一般娓娓道来。
张老太爷眯起双眼遥望着天空陷入沉思:“肖?那一定是张四凤的儿子吧。好长时间不来看我了!哼!不孝子,死了清净。”
不接招?刘安山感觉自己这一趟估计是白跑了。但在回去之前,刘安山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地问一次:“唉!安和这几天因为那位神秘高手愁得都脱了相了。其实海城这么大,我们刘家素来与各大家族友好往来。最近跟李家有些矛盾也没想牵扯别家。我们找那位高手也只是想知道我们刘家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谁。是我们的错一定上门赔罪,如果是误会也好早日消除误会。嗯……如果是我们刘家哪儿得罪了张家,还请老爷子直说。”
“得罪?没有……”
“哼,我那外甥的死敢说跟你们刘家无关吗?”张老太爷的话直接被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随着声音响起,一个眼镜平头打扮的中年男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到现在我外甥的尸体还被你刘家人扣留着,这是想毁尸灭迹不成?”
见儿子突然闯进来,张老太爷不由升起一丝悲凉,沉重地眼皮重新垂下,遮住了混黄的一双眼睛。
“你要是这么关心你的外甥,为什么不让你家高手把尸体带回来?”刘安山不紧不慢地质疑道。
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本来还想来个混淆视听,给自己的张家凭空制造一个高手。结果刘安山简简单单一个问题就把张鸿涛问得尴尬了。意识到自己还没准备好说辞,张鸿涛回头看看老爹,但老爹都已经睡了,嘴里还有微微的鼾声传来。只能硬挺着,张鸿涛冷笑一声:“明天我自会派人去接回我外甥的尸体,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就别怪我张家把事做绝。”
张安山微微一笑:“为了抢回小少爷的尸体,我刘家不惜与李家闹翻。其实我们刘家早有将小少爷送回来的打算,只是不知道该把小少爷送到张家还是送到肖家。既然张家家主说话了,我们明天一定将少爷的尸体送还。”
说完刘安山向张老鸿涛拱手告别,又向睡着的张老太爷躬身拱手:“你有如此龙子,羡煞旁人啊。”
等人声清净,老太爷才慢慢睁开眼睛,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说道:“你去查一下,我张家需要找一棵大树靠靠了。”
“是,老爷。”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中山装打扮的老仆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