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施针的过程不会让你感觉痛苦,但你恢复的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你能忍住吗?”下手前,李颂想到老张恢复时的惨状还是提前为了留了个后路。
大松狠狠地点了头,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些血色。
一根银针被李颂捏在指间隔着病服轻轻戳进了大松的膝盖。银针没入病服大半,其实只有李颂知道,那针其实只浅浅穿破了大松的皮肤而已,至于效果还要看自己留在大松膝盖上的灵气。
众人还眼睁睁等着李颂开始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可结果却只迎来李颂令人个大跌眼镜的收针。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治病的草率,李颂只能把收针的动作尽量作得飘逸洒脱,清新脱俗。
“这就完了?”愣了十几秒,老张终于开口问道。
“这么简单的病,也就只能这么治了。”心中懊悔自己准备不够,李颂不得已吹了牛。
“哈哈,骗子,这TM就是骗子啊。我一定要去告你非法行医害人性命!”肖少爷却是如同疯癫了一般显得格外亢奋。
“小李大夫,我儿子的腿真能保住吗?”可以看出中年女人眼中的期望与失落,只是当着儿子的面不好直接质问李颂罢了。
“最迟明天就会有结果的。”李颂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悠悠然走向病房门口。
“老板,还有几个兄弟……”老张赶紧上前拦住李颂。眼神直接瞟向病房中的其它床位。
李颂扫视了一眼其它三位病人,那些人也都有家属在照顾。见李颂看他们便都把眼神偷偷挪开。想想自己治病的时候,这些人也都是一副冷漠旁观的样子,显然是对自己有所戒备,于是便压低声音对老张说道:“我可不想每次给人看病都这么麻烦,还是先等阿松恢复再说吧。”
“哼,明天是吗?你这句话老子录下来了,明天这个时候,要是没有效果就等着JC上门吧……”肖少爷不甘心地一路追着李颂来到了电梯前。
李颂直接无视了肖少爷的挑衅,转而对跟上来的老张父女嘱咐道:“一会儿病人就会有反应,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帮忙照顾病人吧。”
有了老爸的列子在前,小花当然知道李颂所说的反应有多可怕。于是她谢了李颂,主动拉着老爸回病房了。
小花回了病房,肖少爷却没有跟着小花回去。这家伙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终极目的,连小花都不顾也要跟李颂死磕了。
医院的电梯似乎总是很忙,李颂等了半天也不见电梯上来。为了甩掉肖少这个讨厌的家伙,李颂干脆转身直接向了步梯间。
消防门重重地关上,世界似乎一下子便安静了。李颂重重出了一口气,自然而然地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
正要点上,李颂忽然发现昏暗的楼梯间上一层的楼梯台阶上正有一张脸望向自己。
李颂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楼梯上放了颗人头。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叫嚣着要去叫保安的陈大夫正坐在楼梯上抽着烟。
李颂尴尬地冲对方笑了笑。陈大夫不屑地发出一声“切”便重新回头抽烟去了。
在这里碰见了仇人,李颂也没了吸烟的心情,便准备直接下楼。
“你哪儿来的自信能治好那人的腿?”楼梯间突然传来了陈大夫的问话。
李颂当然不能说是修炼给的自信,但可惜的是那却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额……是我的祖传神针‘乾坤丝’和……和祖传针法太极针。”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的谎言第一次说出来还是磕磕巴巴的。
楼梯上发出一个不正常的声音,有点儿像气息逆行,走了后门的声音,但李颂觉得那是憋笑之后的一声爆发。
但李颂还是猜错了,或者应该说他只猜对了部分。陈大夫刚刚一声确实是笑了,但却是一声苦笑。
作为医生,他曾经认为自己最怕的是遇见绝症的病人。但命运告诉他,那只是起步。一个月前,陈医生发现自己最怕居然是治不好普通病人,一个周前,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发展到了怕见病人。因为过去一个月的经验告诉他,医生根本治不好病,无论对方病得多轻。今天同意给大松做手术也是铆足了勇气,想做最后一次挣扎,实在不行就准备庸庸碌碌了此一生了。
“你不信啊?”为了挽回自己刚透露的不自信,李颂赶紧找补一句。
“这个年代,医生都快成骗子了,骗子要是真成了医生也不奇怪。”
“哦。”李颂答应医生,默默走下了楼梯。毕竟跟文艺犯聊天简直比跟小眼镜聊天还费劲,还是不招惹了。
陈大夫的一根烟完了,慢悠悠站起身子,打算继续履行一下叫保安的职责,却突然听见病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